谢慈看了田游一眼,其实她一路来,都被田游好像照顾的挺好的。
算了,先让她跟着吧,搞不好半路遇到一个好人家嫁人生子了就。
或者不行,比武招亲一个?
想着,谢慈觉得可以,心里打起了某样算盘。
又行了三百里路,三人一驴到了魏国的都城。
六千两银子,这一路,直接下去五千两银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达则兼济天下,路上看到穷苦人就用银子济救,还帮重建了一个被大火吞噬的村庄,带着田游和翠云施粥,谢慈在翠云的心中,形象高大的已经如同神明。
借秀才银子赶考,免很多百姓颠沛流离,帮百姓通河造桥,替百姓伸冤,帮清官,惩恶霸,干什么都需要点银子,谢慈积分挣了不少,这天,到了魏国都城歇脚,找了个大客栈住下,把驴交给客栈的牵下去喂草,谢慈好好歇了一番,一天一夜,才起来吃饭,吃完饭,谢慈就带着田游和翠云在热闹的都城中转悠,已经入秋,马上便是中秋佳节。
谢慈喊住一个叫卖糖葫芦的,田游立即去买。
这时,不远处一伙焦急的人眼神四处乱扫,等看到谢慈的时候,一伙人瞬间怔住:“世······!”
他们走近谢慈,正要开口,却发现不对劲,那伙人中,有个小心翼翼道:“那不是世······少爷吗。”
另一人道:“不对,少爷可是跟我差不多高。”
剩下人看着谢慈才注意到:“可是。”
可是除了身长,那不就是少爷吗!
那为首的看着谢慈,想了想,道:“先把人请回去,问老爷做主!”
剩下人道:“好!”
现在这种情形!容不得他们多犹豫了!
谢慈正拿着糖葫芦,一伙人就冲到了她面前,全部朝她躬身行礼:“公子!”
谢慈被吓了一跳,看着他们,不认识,看了看自己身后,自己身后都是人,于是越过他们便走,那伙人看谢慈要走,可是又不能拦,于是就跟着,想等到无人的地方再说。
谢慈和田游还有翠云都发现他们被人跟踪了,翠云紧张的看着谢慈:“公子,我去引开他们。”
谢慈看她道:“不用。”
翠云安静。
谢慈朝无人的偏巷走,走到尽头,转身,那伙人跟上来了,看了看身后没人了,就扑通一声,全部朝谢慈跪下了道:“公子!”
谢慈:“?”
什么情况?
确实感觉到这伙人没恶意是没错,但是这要闹哪样?
那伙人:“公子!请救救我们的主人!”
谢慈:“嗯?你们主人?”
谢慈想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挣积分。
那伙人:“请公子随我们来!我们主人会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公子!”
现在只能这么说,老爷是否决定,再说。
谢慈听了,道:“好,走吧。”
那伙人一愣,本以为谢慈还要挣扎一番,或者他们把谢慈绑了,没想到谢慈答应的这么快,忙是感激涕零:“是!”
琅琊王府,那伙人是琅琊王府的下人,他们带着谢慈和田游还有翠云进去,然后到了一个书房,看到了一个正在书房里踱来踱去的中年人,那中年人一脸疲惫,满脸胡茬,听到敲门声,正要发怒,转头一看到谢慈,顿时老眼一酸,冲上去抱住谢慈就哭道:“我儿!你去哪儿了!”
谢慈:“啊?”
谢慈一出声,琅琊王愣住了,放开谢慈,才发现不对劲,自己儿子明明比自己还高了,这小子,是如此纤细,可是看着谢慈的脸,琅琊王就想哭,这就是我儿啊,怎么一日不见,他就变矮了?!
那伙人的头是琅琊王府管家,管家赶紧对琅琊王说明了状况,解释一番,琅琊王顿时又仿佛老了十岁:“不是我儿?!”
管家叹气:“不是少爷。”
琅琊王捶胸顿足:“儿啊!你可是要了我的老命啊!”
谢慈看管家:“没事我走了啊。”
这好像没什么需要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
管家赶紧拦住谢慈,然后和琅琊王商量,两人不知道嘀咕了什么,最后琅琊王对谢慈说:“孩子,你救救我吧。”
谢慈请他说明状况,琅琊王哭着道:“今年开春,陛下赐婚,将公主下嫁于我儿李琟,再过三日便要大婚,可是,我儿不见了,昨日不见,今日现在也未归,宫里马上就要来人了,要是发现我儿不见,有心人说成逃婚之嫌,惹陛下猜忌!那我琅琊王府百年基业必将毁于一旦啊!”
“我现在已经命人偷偷去寻了,唯恐被宫里发现,孩子!能不能请你先帮老夫称两日,老夫定将儿子找回来啊!”
管家也在旁开话,甚至给谢慈跪下了。
谢慈看着老泪纵横的琅琊王和跪下抹泪的管家,心想,这李琟真和自己长这么像,还有,李琟不会是死了之类的吧,或者是真的想逃婚?那自己就算要撑,也可撑不了几日的。
想着,谢慈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只能给你们撑两日。”
琅琊王一听,感激的看着谢慈:“两日也好!两日就好!这样我便可以稍微让多些人去找那逆子了!”
谢慈点点头。
管家凑近琅琊王:“老爷,你说这个孩子,会不会是?”
琅琊王:“莫非是我儿?可是我只有王妃一个人啊。”
两人说了两句,暂时顾不得这些,先派人去找李琟,又叫人给谢慈换衣。
等谢慈换了李琟的衣衫出来,好吧,大了,但是穿上往那一坐,完全就是李琟本琟,等婢女告诉琅琊王谢慈是女娃的时候,琅琊王整个人很微妙,难道是我女儿?!
琅琊王赶紧命可信的人把李琟的衣衫裁小,又放出李琟伤到了脚的消息,干什么都要坐着尽量看不出身高,谢慈住在李琟的院子里,那院子可用十个字言说:北邻有幽竹,潜筠穿我庐。
挺对这院景,东盛牡丹虽花落,西绽墨兰,南有修竹,北绕飞燕,华贵中又带着淡然。
谢慈在这院子里转悠了一圈,就一个字儿,大。
院子里的婢女下人都退下了,田游和翠云被柳国公安排到了厢房,谢慈在这儿待了会儿,就像是自己家一样的开始吃吃喝喝。
正午,秋高气爽,柳国公府华贵尽奢的房间长榻上,仰躺一白薄中衣的少年。
‘少年’约莫十四五岁,身修纤细,肤色白皙,闭着眸的五官,十分安静,如琢如磨间翩翩惑人眼,‘他’及腰的青丝垂地,无端生出几分撩意,好看之极。
管家踏进来送吃食时,却见谢慈歇了,看那模样,不由脑后滴汗,而后叹气。
王爷因为世子大婚才能回都城,世子在世人的眼中就是战功赫赫手握重兵的琅琊王之子,身份尊贵,谁见了都会礼对三分,可又有多少人能理解少爷其实步履维艰,看似风光无限,其实是质子。
少时就一人独居,在这偌大华丽而空荡的王府,亲人不在身边,一个人活的小心谨慎,总怕因为自己的什么而牵累整个王府,于是对谁都谦卑过头,本来就性情偏软,因此,渐渐变得寡言少语,不爱出府,腼腆的几乎不去抬头看人。
陛下赐婚,世子,心底怎么想,也无人知道,不愿?愿?还有,世子看起来完全不担心,是因为有办法了?还是没有办法?
管家看了看谢慈,微妙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