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小九好好的,怎么会一心求死!”
燕王怒发冲冠,冷冽眸光瞥向躺在床榻上的白钰,倏然握紧双拳。
“天下女子何其多,孤的儿子,怎会为了一个女子就舍弃性命于不顾!他是孤的儿子!就该自强不息!”
儿子为了一个女子就不想活了,燕王是如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望着千疮百孔的白钰,坐在床榻旁的皇后忍不住潸然泪下,心疼得不得了。
“你心中只有国家大事,又何曾真正关心过九儿?”
那个女子在白钰心中的地位,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而燕王却同意了楚国的条件,这无异于将儿子往外推,再者,多年前的积怨还尚未化解。
望着一息尚存的白钰,皇后握紧手里的帕子。
“如果,钟锦绣真的回不来了,只怕小九他……”
不曾看过小九受过这么严重的伤,这根本就是不要命了。
想到白钰对钟锦绣的用情至深,燕王顿时咬紧牙关,倏然转身看向王虎。
“你们可曾去找过她的尸首?”
“那悬崖有万丈之深,秃鹰都无法立足。”
言外之意,人是救不回来了。
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儿子,深深刺痛了燕王的眼。
“太医,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救回来,孤还有国事要处置,此处就由皇后照料即可。”
说罢,便转身离开,丝毫不做停留。
苏培深深看了眼白钰,叹了口便跟着燕王离开了玉凉殿。
走出玉凉殿许久,阎王方才停住步伐,转而看向身后的苏培,面容之上似是多了许多的皱纹。
“苏培,那个女人,对小九当真有那么重要吗?”
沉吟片刻,苏培这才小心翼翼的回答。
“启禀大王,九皇子向来是个用情至深的人,可不管再怎么严重的情伤,总会被时间所抚平,您放心,九皇子不会轻易寻思的。”
九皇子身受重伤命在旦夕的消息惊动了朝野,但朝臣们最为震动的,还是钟锦绣的死。
须知道,钟锦绣是第一位登上状元榜榜首的女子,可谓是奇女子,而今不过崭露头角便死于非命,实属天妒英才。
对燕国来讲,亦是失去了一个可用之才。
不过,就算钟锦绣不死,只怕日后也不会再回燕国了。
任何一个谋士,都接受不了被君主背叛,想来,钟锦绣也必定后悔当日会来燕国吧?
隔了三日,白钰到底还是清醒过来了,不过,醒来的他和沉睡的他没什么两样。
空洞的视线望向桌上的小房子,一家四口坐在屋檐下笑口常开,这是锦绣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至今锦绣收到这份礼物时的笑容,还在他的脑海之中徘徊。
等李想进来内室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一个人呆滞的坐在那里,不吃不喝,什么话也不讲,狼狈至极嘴角却始终漾着浅笑,好似一尊木雕一般。
整座房间没有一处完好,只有桌上的那尊房屋,一地狼藉,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弯腰将凳子拾起,茯苓想要搭把手,却被李想给阻止了。
搬着椅子坐在他的身边,而白钰依旧是一动不动望着桌上的东西,安静的像是连呼吸都忘记了。
伸出手想要碰触那尊木屋,白钰倏然握住他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
阴冷如冰的嗓音让人不寒而栗,眸色瞬间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