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忽然面向李竞,一眼就望进了他的眼底。
不含任何情感的目光,让李竞犹如芒刺在背,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触动。
“方才我若是没听错,太子是想保下他们?”
“我……”
唇角倏然勾起,白钰笑意盎然的望向李竞,只是那笑容万分诡异。
“若放了他们,我夫人可会回来?只要大哥能让我夫人和孩子回来,我立刻就死在大哥面前。”
状似无意的在剑刃上划了一道,鲜血从的手指潺潺流出,歪着脑袋,瞧着鲜血肆意流淌,白钰却只是笑着。
顿时,乾安殿笼罩在一阵诡异的氛围当中,所有人目不转睛瞧着行为失当的白钰。
“不就是血吗?我也想知道,这剑,刺进我心里是什么滋味,或许,我就能知道锦绣坠崖时,是什么感受了。”
倒抽气声此起彼伏,刑部侍郎跑来说九皇子疯了,他们还不信,可眼下的情况,不是疯了又是什么?
加上白钰一身的血迹,便是让人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窜到四肢百骸,吓人的很。
从未见过如此的白钰,李竞也被吓到了,脸色惨白的站在那里。
瞧见他那惊恐的样子,白钰忽然笑了,伸手拍了拍李竞的脸,一股血腥味顿时钻入鼻底,吓得他后退一步。
望着李竞脸上的血痕,白钰顿时放声大笑。
“哈哈哈,原来你也怕死,方才我听到大哥在殿内慷慨陈词,我还以为你不怕死呢。”
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是杀气弥漫的面容。
“你既敢说那番话,那就该想到,我不会任你宰割。”
看到白钰行为癫狂至极,燕王大怒,倏然拍案而起。
“够了!朝堂之上岂容你胡来!来人,将他……”
不等燕王的话说完,白钰倏然转身,拔起地上的长剑,长剑直指大殿上的燕王。
倏然场面乱作一团,护卫将燕王保护的水泄不通,大臣们亦是退到一旁,像看疯子一般的看他。
阴冷视线直勾勾盯着燕王,白钰周身围绕着森冷气场,教人寒毛直竖。
“你还能将我如何?杀了我?不,你不敢,你若杀了我,你登基为帝的事情即刻便会大白于天下!”
往事重提,燕王脸色蓦然冷凝,咬牙切齿瞪着殿下的人。
“你果然疯了,敢威胁孤!”
“威胁你又如何。”
白钰冷冷扬起嘴角,“为了帝位,我母妃葬在了骊山;前不久为了不与楚国交锋,你又将我夫人送去楚国,这一切的一切,从今往后,我绝不敢忘。”
一字一句深深凿进了燕王的心里,望着儿子淡漠的面容,阎王心口直跳,像是知道了什么预兆,挥开护卫的手往下走着。
“可是不管孤做了什么,都是你的父王!不许你用这样的口气跟孤说话!”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听从夫人的话,回了燕国。”
垂眸遮掩住眼底的黯然,反手将长剑归鞘。
“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燕国不再是我的母国,燕国的一切皆与我无关,而我的一切也与你无关。”
燕王内心受到无比震撼,震惊之余是怒火攻心。
“混账!逆子!只是一个女人,就让你舍弃自己的国家!你简直混账!”
燕王气到直砸桌子,桌上的奏折震倒一片。
“是你先舍弃我的!”
白钰忍不住低声嘶吼,犹如困兽般的目光瞪着燕王,握着剑柄的手背泛起道道青筋。
“不要忘了,多年之前,是你把我逐出燕国的!”
一声怒吼,乾安殿寂静无声,谁人都不敢说话,银针掉落都能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