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蓝家,哼,当然不止。整个江山都要被他拱手去讨那女人欢心。只是太皇太后都无能为力,为何认定我就可以。”蓝莘颇为愤愤道。
“我相信蓝弟赤胆忠心,定然和我等一样,愿意尽力一试。何况,你不会驳了太皇太后的意。”张彦看着蓝莘颇有把握地说。
“好啊,我蓝莘愿意拼力一试。”半晌,蓝莘一字一顿道。
宫中,赫连毓陪小皇帝用过膳,闭目坐在轿中。他身着一袭白色绣金常服,乌发金冠衬得气质卓然,温润如玉。忽而轿子一停,他睁开眼颇有些不悦,却见侍从自窗口递进一枚小巧竹盒,他揭开,见盒中纸条上是一个成字,低头笑笑将竹盒藏在袖中,一路无话。
几日后,蓝莘正式入朝拜相。时隔一年,蓝莘与赫连毓再次相见,蓝莘一如往日的清冷,对赫连毓少了先帝驾崩时的剑拔弩张,可年少时的情谊也一并化作此时的疏离。不过,赫连毓看向蓝莘的眼神却多了几分玩味。
下朝后,赫连毓难得地未留在宫中,而是遣小轿回府。摄政王府与相府相隔不远,蓝莘心知赫连毓尾随着,却仍装作未发觉,回府后直奔书房。
蓝太师见儿子回来,放下手中的药碗,拍拍身边的木椅,示意蓝莘坐过去。
“可有什么眉目?”
“爹,恕儿子无能,并未查出什么蹊跷来。”蓝莘坐定后,面带愧色。
“这便对了,越是复杂的事面上看越是简单。不过,我倒是以为依摄政王今日的举动,若先帝真的惨遭他人毒手,那摄政王顶多算是个帮凶。”
“话这样说,倒也在理。他不谋求帝位,屈居人下。只是我们都知道,当年先帝临去前属意当今陛下是对太后娘娘爱屋及乌。摄政王若是强行争这个位置,并无什么好处,一旦落败,便是万劫不复。可若是转而顺着太后,如今便是他最好的结局。这样看,又怎知他不会对先帝下手?”
“既是如此,你便暗暗地查,决不可与他公然撕破脸,更不可做出危害社稷之事。天色不早了,爹先回府,你仔细着些。”蓝太师被蓝莘搀扶着起身,由蓝莘唤来的奴仆领着出了门。
蓝莘站在书房门口,看着父亲的小轿渐渐远了,幽幽地叹了口气。
处理了这日的政务已是酉时,蓝莘抽出密匣中的白纸平铺在案几上,将茶水缓缓倾倒,几排字隐隐约约映现在蓝莘眼前。
“你自是不会害他,可他的死你又如何逃得开干系呢?纵然你恨他,可他到底是你的父皇,唉。”蓝莘将纸拾起撕碎丢在墨水中,拂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