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绪冷笑道:“这你就错了,我这里抽不出身,再加上一点都容不得错,所以我就是想帮你也没那个心力啊。倒不如求求太学的博士、教授,他们教了数十年书了,怎么都比我强。”
“我知道,可诗赋能过了,都不如您三五句话管用。”冯湛咧嘴一笑,极尽示好。
这就是妥妥的“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裴绪今算看透这些人了,当时他科举的时候,自己老子是吏部侍郎呢!那又如何,裴义直一句话都不给通融,全叫他自己使力气博功名。到如今世道好了,一个个都恨不得给他当小媳妇了!天下间哪有这么大的馅饼,掉下来能直接掉他嘴里啊!
“慢着,得跟你说明白了,我绝不在这上面帮谁的,抱着歪心思的就别找我了。再者,科举的题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是有心帮也无力使啊。”
冯湛也知道这样算为难人了,就说:“那舍人能帮我看几篇破文章吗?”
“指点倒可以,其他的事,你少来吧。”裴绪也没心思和他继续耗了,干脆冷了张脸送客。“你没事了吧,但我还有事呢。”
冯湛知道他这张嘴定是得罪他了,忙陪笑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的话。大妹妹日后过去了,亲戚间也不能疏远了。”
这话裴绪听得难受,一口一个妹妹,争房产的时候怎么一点没想到他大妹妹啊?这些年黑了你大妹妹多少钱,自己个不清楚吗?
因此裴绪脸色愈发深沉,“也行,日后你是我的内兄,文章呢你留着吧,改日我登门造访。今儿还等着见外国使臣呢,你没事就走吧。”
他迫不及待把他送出去。
“裴舍人,舍人,您先慢着。”冯湛挡在他面前。
“你还要说什么?”
裴绪不耐烦了,自己还压着一堆事呢。
“那个,舍人,你们有没有找到郭明达啊?”
他带着思疑道:“没有。”
“唉,你们找到他的时候记得告诉我啊,他还欠我不少钱呢。”冯湛大吐酸水。
欠钱?
“他欠了你多少钱?何时欠的?一个字不落的跟我说。”
裴绪觉得这里面有文章,他顿然打起十二分精神。
“啊,那钱是一年前就欠下的,说是他少了置房的钱,向我借点。我就大方地借了他几万呢。”
数目这么大,京里怕是只有这个呆子肯借这么多了。
裴绪笑道:“程阁老在堂里,你和他说去吧。”
冯湛不明缘由,“这事怎么?你说明白点行吗?”
“事倒不大,只是牵扯的人不对罢了。若你和反贼扯上联系,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一听自己掉进贼窝了,冯湛立即想撇清干系,“那我该怎么办?”
他赶紧送他出去了,“我可不晓得该如何救你,现在主事的是杨侍郎和程舍人,杨侍郎你就别找了,不妨问问程舍人如何办吧。行了,还有奏疏没看呢。”
裴绪赶走了他,静下心觉得这事蹊跷,该留神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