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靠得愈发近了,甚至坐她旁边。“你若一直这么害羞,只怕我要为难死了。”
“三媒六聘,还未礼成。哪个良家姑娘会和你厮混,是你做的太过火了。”菀昭嗔道。
“跟你闹着玩呢,瞧你手心都攥出汗了。我没那么可怕,就别老防贼似的躲着我了。”裴绪紧握着她的手。
菀昭的手偏凉,而他的手却是那般温热。
“手攥出汗了,还不到温,可见是冻到了。”裴绪不忍松开,只想暖她。
“我自幼便体寒,调养也没用。”她平淡地道。
“难怪你老打听太医的事,头回问了有没有大夫,然后又问了个张太医,不知下回还会问谁?好像我是开医馆的,包治百病。”裴绪调侃道。
菀昭却说:“人家托你是信你。”
“你关心我少,只关心旁的。你身旁的丫头都比我重要。”
裴绪不是吃醋,他前儿得信的时候,刚好问了下来的人。脸上有一点雀斑,体态合中的正是芸儿。至于她手上受的伤,也让小厮问过了原因。于是他只觉自己不如一个小丫头。
菀昭笑道:“你和丫头比什么,她们小女儿家家的,自然要多疼些。你就不一样了,都廿五的人了,还和个孩子一样。”
其实她觉得裴绪算是个得意人,怕是没有不顺心的。如果遇到难事,他也不会像她一样束手无策。
“唉,我是觉得,我可有可无,和那些小厮没两样。这日子一长,估计......”裴绪直接说了。
菀昭嗔道:“说什么胡话,这的饭菜还不够堵你的嘴吗?还变本加厉的。分明是你自己往歪处想,何苦连带我。”
她抽身而去,裴绪忙赶上,连劝道:“别气,别气。”
“哼!”菀昭被他气得,恨不得此刻就回淑景院。
见她如此,裴绪便从犄角旮旯拿了个小笼子,欣欣笑道:“你瞧,你瞧啊。”
被推了她好几下,菀昭才望去,“这是蝈蝈!”
不大的蝈蝈,应该藏着挺久的了,竟然还活着。
“我以前老喜欢把蝈蝈藏屋子里,所以上回来的时候,特地到把它藏在这里了。”
“你这癖好可真独特。”
嘴上不饶人,眼睛却一直盯着它。
“我从小就喜欢蝈蝈,只可惜,我爹不让我养,说玩物丧志,因此凡是那些玩的东西,通通被他收了。所以每次蝈蝈的笼子,只能藏到旮旯里。生怕被我爹看到,再收了去。这么做的不光是我,我的亲哥哥也是如此。等到了夏天的时候,老师觉得天热就会给几天夏假,那个时候我们两个就会比谁的蝈蝈叫的响。”
菀昭笑道:“但你把它放着,万一它死了可怎么办?”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它现在还活着,那就足够了。”裴绪大大咧咧地逗着蝈蝈。
他弹一下,那蝈蝈就叫一声。蝈蝈的声清脆,是她没听过的朗声。
“你就像是笼子里的蝈蝈,喜欢把自己锁在一处。但你终不是蝈蝈,你迟早会离开笼子的。这人可以像蝈蝈似的猫着,但别学它被囚到笼子里。”裴绪把它放到她手里,“这个就送给你了,它能让你开心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