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潮湿的地牢伸手不见五指,莹润的嵌玦就在她光洁裸’露出来的手腕上,但是却没有办法能够够得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是应该出现在楼迦若逼宫之前的前几个月吗,怎么会一来就被关在这里?!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沐言顾不得研究周围的环境,她努力在脑海中召唤七七。忽然听到甬道内传来一阵由远至近的脚步声,昏黄的火光从门上的缝隙间移动而来。
沐言一凛,正想拉出七七质问一番,突然纷乱的信息一股脑地涌进她的脑中。
就在沐言还没有来得及将其完全消化吸收的时候,厚重的铁门已经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她微微眯眼,偏开头避过突然照进来的光亮。
半晌,沐言回过脸,只看到一个俊美得阴柔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他的脸庞仿佛精雕细琢般完美,直挺的鼻梁,淡绯色的薄唇紧紧地抿着,浑身上下散发出浓浓的冰冷气息。
他耀眼的黑眸在火光的映照下微微闪烁,沐言有些受不了他沉默的逼视目光,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干燥的唇角,清了清喉咙:“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说话?”
楼迦若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钗环散乱的女人,没有接话,只是默默转身从旁边的一排刑具中拿起一根细细的长鞭,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凉寒冷。
背心犹如有股寒气,顺着他目光中渐渐透露出来的恨意逐渐攀升。沐言慌了,她连忙开口唤他的名字:“迦若,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别一来就玩得那么猛啊,她怕痛怕得要死!
楼迦若眼底的恨意更浓,她从来就没有这么叫过他。她真的知道错了吗,不,她不会明白,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心上过。
他提着长鞭,缓缓地一步一步绕到她的身后:“太晚了。”晚到他已经根本就不会再相信,从她嘴里说出的任何一句话。
长鞭高高扬起,带着凌冽的呼啸抽打在沐言纤弱的背上,灵巧的鞭梢卷回,带起了一片破碎的轻纱衣料。
顷刻间便有一条长长的血痕从她的肩部到后腰渗出,浸透了背上的衣衫。沐言忍不住闷哼一声,咬牙又将涌到嘴边的痛呼咽了回去。
既然已经无可避免,她也不想在他的面前连一丝尊严都不剩。
她来晚了,大错已经铸成,如果不让他将心里积压的怒火发泄出来,还谈什么可笑的拯救。
一鞭一鞭毫不留情地击打在她的背上,沐言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大滴大滴的汗珠从她的额上滑落,背上的痛楚太过,几乎近至麻木,她硬生生地坚持着,直到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晕阙了过去。
“这点痛你都受不了,”楼迦若板起她的下巴,沐言的小脸苍白,几缕黑发混着汗水,濡湿地粘在脸颊上,他的语声轻柔,眼中却不带一丝情意,只有彻骨的冰寒,“又怎么有力气承受接下来的事实呢?”
就算她再怎么费尽心机,太子也不会娶她做正妻。太子妃的人选早已预定,而背叛了自己投向了他的怀抱,会是她这辈子以来做的最失败的一个决定。
他要她清清楚楚地看清这一点。
沐言后来是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惊醒的,头戴金冠的太子就被捆在她的脚边,脚踝处的鲜血淌了一地:“成王败寇!输给你我没有怨言,但是你不能这么对阿言,她是你的王妃!”
听听人家这话说的,多么有水准,沐言苦中作乐地迷迷糊糊想着。原来的那个沐言不是不知道自己辜负了三皇子,只是相比权势和太子的名头而言,楼迦若的分量就更显得微不足道了而已。
就算他长得再俊美又有什么用,帅能当饭吃吗?
再说了,都是一个爹生的,后宫女子美者如云,先皇后更是出了名的美人,生下的孩子再丑还能丑到哪里去?
况且太子并不难看,单从相貌上来看一点都不输于楼迦若,反而因为出生尊贵更有一种仪表堂堂的气质。
要是让她说的话,比起楼迦若的阴柔,英气逼人的太子更符合一个皇帝的形象。
可是,她一点都不想跟他扯上关系,被人当作奸夫***地虐待啊……
沐言勉强睁开眼,向被挑断了脚筋无力地躺在地上,还气势凌然的前太子望去,艰难地开口吐槽:“……白痴,闭嘴。”
正怒斥叛逆的太子哥哥一窒,半天没有缓过劲来,这还是他柔情似水的阿言妹妹吗。
沐言狠狠地瞪了呆愣着的阶下囚一眼。
还嫌她被打得不够啊?!都这时候了还要义正言辞地去激怒楼迦若,赶紧老老实实地回去找他的太子妃吧,她才是他命中注定的女主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