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话他不敢对青鸾说,他算是看清了,青鸾就是个凤凰的无脑吹,在他眼中,凤凰公正无私,威压镇定,肯定不会做出翘班这种崩人设的事。
所以朱雀一句凤凰的坏话也没说,只是眨眨自己的黑豆眼,啪嗒啪嗒跑到青鸾眼前,撅着自己幼鸟形态事只有细长几根毛的火红尾羽,翘起来展示给他看:“青鸾,你看我的尾巴,我昨天觉得有点疼,没敢打扰你,今天实在忍不住了,你看看,我担心我的尾巴会不会秃掉了?”
青鸾听他这么说,顿时有些着急。
尾巴对于很多鸟类而言,尤其是雄鸟,就是门面,漂亮的尾巴会成为求偶时重要的筹码。
最出名的就是孔雀开屏,一个足够瞩目的尾巴,基本上奠定这只雄性在族群中的地位。
其重要程度,大约相当于人类的头发。
青鸾细白的指尖在它尾根的绒羽上拨弄着,仔细查看上面有没有伤痕,声音有些冷:“……你昨天就应该和我说。”
朱雀忍着尾巴根的痒,悄悄把尾巴翘的更高,红的似乎也更鲜艳了:“没有哦,我看你很忙,不想打扰你,我是一只好小鸟,今天是实在忍不住了。”
沐言和男人在小旅馆里待了半个多月。
人是群居动物,这样待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那么久,还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大部分人都难免觉得无聊。
但沐言没什么感觉,她本来就是很沉得下心的性格,更何况修真无岁月,闭关养伤画符一套下来,时间便眨眼般溜走了。
男人一直待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大部分时间都闭着眼,偶尔睁开,黑沉的眸子也只是安静地打量她。
自从那天说完沐言是他道侣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沐言其实有些担心,男人身上虽然没有明显的伤,但看他满身都是可怖黑痕的模样,大概也猜得出来他体内的状况应该不怎么好。
她虽然有修复药剂,但这个世界的力量上限实在太高,男人又是站在顶端的人,即使是最昂贵的药剂,对他的效果也很有限。
况且,男人的实力比她高太多,清醒的时候,沐言根本不可能偷偷把这东西喂进男人嘴里。
只好暂时先观察。
两个人待在一个房间里,没什么交流,却也奇异的和谐。
很快发生了一次意外。
凌晨,沐言刚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黑眸。
暗沉沉的,瞳孔正中亮着一抹鲜红的火光,和沐言那天在幻阵大火中看到的瞳孔一样。
沐言直觉不妙:“你......”
刚说了一个字,就被肩膀上传来的刺痛感激得闷哼一声。
跟条狗一样,沐言忍不住在心底骂了一句。
不过她也没有挣扎,她根骨没有成熟,但血液里已经包含了很浓郁的灵气。
沐言注意到,这些灵气似乎对男人抑制那些的黑色的痕迹很有帮助。
每次喝完她的血,男人身上的黑痕都会淡上一些。
对男人的身份,沐言心里已经基本有了定数,自然不会介意。
血液的流失很快就停止了,不过沐言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男人主动起身,只感觉到肩上越来越浅的呼吸声。
她觉得有点不对劲,轻声说:“......起来。”
还是没有反应。
沐言轻轻一推,身上的人就朝着旁边倒去。
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那张脸离的很近,鼻尖都蹭到他的脸颊了,沐言忍不住怔了一下。
随即意识到,男人不知道怎么,忽然陷入了昏迷中。
沐言把人放好,盖上了柔软的被褥。
清醒时冷漠又强势的人,忽然陷入深眠,倒是多出了几分莫名的脆弱感。
沐言看了一会儿,视线落在男人身上的黑色痕迹上。
那些痕迹时而变淡时而明显,偶尔还像活过来一样在皮肤上游移扭动,显得怪诞而恐怖。
像是有两股无法相容的力量,在他体内撕扯、争斗着。
沐言伸手碰到他的时候,只摸到一片冰凉,呼吸也淡的几乎没有,陷在柔软的被褥中,黑色的长发落在纯白的床单上,整个人没有一丝温度。
虽然知道他不是人类,沐言还是很不舒服,看得直皱眉头。
连灌了两瓶修复药剂下去,还是觉得不安。
看着喝了药剂后并没什么反应的男人,沐言有些烦躁:“还有没有效果好一些的道具?”
七七很忧愁:“老大,有也买不起到,”
............
就这么又过了几天,沐言正在画符,忽然被一股淡淡的危机感笼罩。
手一抖,朱砂斜斜划过黄纸正中,积蓄了半晌的灵气溃散,一张高级符纸直接作废。
要是别人看见这一幕,可能会当场心肌梗塞,毕竟一张高级符纸,就是那些有名的大师,画一张高级符纸也至少要缓好几天才能再次尝试。
沐言倒是没在意这个,她这几天闲着无聊已经画了几百张符纸,废掉一张也没什么。
她在意的是刚刚心底划过的那抹危机感。
算命不算己,玄门中人无法推算自己的命数,但危险发生的时候,多少还是会有预感。
修为越高,灵气越纯粹的人,预感越准。
沐言看看还在昏迷的男人。
身上那些黑色的纹路比之前淡了一大半,但依旧很鲜明的存在着,估计体内的斗争还要持续一段不短的时间。
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轻易打断。
“七七,”沐言将手中废掉的符纸扔到废纸篓里,吩咐道:“给我找个最好的防身道具。”
祸事将起,她不确定这祸事会不会连累身边的人,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简单准备了一下,沐言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男人设下的结界打开一个开口。
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男人还是安静地沉睡着,眉眼中比刚昏迷的时候多了一丝生气。
沐言转身走了出去。
沐言走的匆忙,没有看到,他离开之后,男人眼皮微微滚动,像是马上要醒来一样。
只是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归于沉寂。
............
一走出结界,那股危机感就更明显了。
旅馆前台看见她终于出门,露出个奇怪的表情。
她对这个有些瘦的少女印象特别深,一个是因为对方漂亮的颜值,另一个就是对方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只见她下来过一次,简直匪夷所思。
她简直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在里面出了什么事了。
可每次去敲门,也总有人应声。
沐言又付了两个月的房钱,嘱咐:“房间留着,不要进去。”
前台呆呆地看了她的背影一会儿,眼神忽然惊恐起来。
等等,这少女不是一个人来的吗?
人都走了,租一个空房间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