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一个月前的那个雨夜,瞿牧烜也说了这样的话,那时候的她,几乎毫不犹豫的就欣然答应了,短短一个月时间过去,当他再次问出同样的问题,却把杨悦琪推向了两难的境地。虽然她对瞿牧烜的感情依旧很深,但她知道,她不能给出跟上次一样的答案了,因为在这种情势下,即便是他们真的走到了一起,她也未必会真正开心的,便咬了咬下唇,艰难的开了口说:“忘了我吧,我不能再跟你走了。”说完这话,她懦弱的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瞿牧烜的反应。
沉默是意料之中的,瞿牧烜的不甘心,也是意料之中的,就连瞿牧烜问出的那一句特别老套的“为什么?”都没能脱离杨悦琪的预期。
杨悦琪把早就斟酌好的一番心里话,顺势对瞿牧烜说了出来:“因为我觉得那样太自私了,只是为了我们能够在一起,却要害你抛弃生你养你的父母,还有你刚刚过门的妻子……”只是,还没等她说完,就听到瞿牧烜愤怒的低吼了一句:“那不是我的妻子。”
由于瞿牧烜的情绪异乎寻常的激动,不知不觉的把声音抬得过高,以致杨悦琪被他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起来。她能够理解瞿牧烜的愤怒,也知道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他都不见得能听进心里去,但感情的事最忌讳拖泥带水,反倒是快刀斩『乱』麻对彼此都更人道一些,便态度决绝的说:“瞿牧烜,我知道这样做对你很残忍,其实我心里也不好受,但我们俩已经不可能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如果杨悦琪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能够表现的更恣意洒脱一些,而不是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或许对瞿牧烜的杀伤力会更大,可饶是如此,仍是把瞿牧烜伤的不轻,他不敢置信的伸手捧起了杨悦琪的脸,强迫着她和自己对视,他真的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令他魂牵梦绕、视若生命的女人,居然会对他说出这么铁石心肠的话来。
杨悦琪知道,瞿牧烜肯定会难过、会不甘,可是当他的难过和不甘映入她眼眸的那一刻,她心口的痛楚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而更让她无力承受的是,他充满无辜和无奈的这几句话:“就因为他们在我昏『迷』不醒的时候,不顾我意愿的把一个陌生女人迎进了家门,所以你就决定不要我了,对吗?”
由于脸被瞿牧烜牢牢的钳着,杨悦琪的视线无处可躲,她担心自己薄弱的意念因受到他的蛊『惑』而崩溃,只好逃避的闭上了眼睛,同时在心里哀叹:谁又舍得不要你呢?只是不舍得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吧。
心知瞿牧烜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分手的结果,为了先稳住他的情绪,杨悦琪自欺欺人的说:“其实,如果你能够想开点,就不至于那么痛苦了,我们只是解除了恋人关系而已,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过来看我的,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离你也并不算太远的,对吧?”
瞿牧烜痴痴地望着杨悦琪的脸问:“如果我想每天都能看到你呢,那样可以吗?”
看来,想兵不血刃的就让瞿牧烜断了念想,终归是不太可能了。杨悦琪咬牙狠下心来,挥开瞿牧烜放在她脸颊的手说:“你跟我都隔了这么多天没见面,不是也活过来了吗,既然还没到谁也离不开谁的地步,就这样分开不是很好吗,既不必辜负你的家人,你也还可以继续做你的官,就算是跟那个郡主暂时没什么感情,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就像我和李殊……”
提到李殊晏的时候,杨悦琪有所顾忌的顿了一下,不过让她纠结的是,就这么直呼天子的名讳,是不是很不应该。
听到杨悦琪提起她和另一个男人,瞿牧烜眼神凌厉的看着她问:“你说什么?”
杨悦琪知道,她这个时候把李殊晏拉出来利用,无疑是拿刀子在瞿牧烜的心窝上戳,但是,不让他彻底绝望,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便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我对他已经……”刚说了这几个字,在看到瞿牧烜脸上阴冷的表情后,杨悦琪又胆怯的把嘴闭上了,感觉再说下去,她很有可能会被瞿牧烜拉着去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