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焕相信燕小六的判断,特别是地上的甲胄和旌旗,这些东西无一不说明这些人就是朝廷的正规军。
祸害百姓,强抢民女,这都是杀头的罪责,可这些军汉见到李焕进来非但没有被人撞破坏事之后的心慌,反而理直气壮地呵斥李焕,这还真是茅坑里撑杆跳——过分了啊。
虽然很过分,可李焕还真不想多事,正如燕小六所言,对方既然是朝廷的正规军,如果自己多事,能不能解决眼前的麻烦不说,很可能把自己给搭进去。
说到底自己如今不过就是个从九品的小巡检,即便真当了颍州守备,眼前这事也不属于自己的管辖范围。
“老东西,还不把酒给提过来?”军汉对着门口的老人骂道。
那老儿听到呵斥也不敢生气,只得老老实实地提酒过去,给几个军汉摆好。
军汉们的狂笑,姑娘们的尖叫,这一切的一切都刺激着李焕的神经。
虽然理智一直告诉李焕,眼前这事就算了,就当自己没来过这屋子,回去之后老老实实地把粮食运到朱大典军中,等这趟差事办完了,自己就风风光光地去颍州上任。
可在最后一刻,终究是感性和冲动占据上风,李焕在临出门前回身问道:“你们是谁的部队?”
“哟呵,还真有不怕死的?”那军汉见李焕转身发问,一脸醉眼朦胧地骂道。
“我问你们到底是谁的部队?”李焕再次强调道。
“老子是邓大帅的部队,怎么了?”军汉一拍胸脯说道。m
李焕一听不是朱大典的部队,顿时心安不少,毕竟如果真把朱大典的人给揍了,那这事倒真不好怎么交代,可如今不是朱大典的部队,那这事就好办了。
“邓大帅的部队,咱们两淮什么时候多了个邓大帅了?”李焕一听这话更加心安,如今两淮的武将自己虽说不能个个认识,可名称大致还是知道的,就压根没有一个姓邓的将军,这伙军汉明显就是在扯虎皮拉大旗。
“我家姓邓名玘,乃是你们朱大人求着我家大帅派兵支援的。”那军汉一脸得意地向李焕说道。
李焕一听这名字顿时有些尴尬,两淮确实没有姓邓的将军,可这邓玘压根就不是两淮的,而是保定的。
至于这军汉说是朱大人求邓玘派兵支援,这话倒也真没说错,邓杞作为保定总兵,本来这两淮的战事确实不属于他的职责范围。
可朱大典迟迟搞不定盘踞在庐州周边的闯贼大军,不得已之下,朱大典只能厚着脸皮求邓玘搭把手,拉兄弟一把,帮忙解决庐州附件的闯贼。
这邓玘虽然人品差了一些,可打仗是真能打,从军之后由一个小小的大头兵一路做到了总兵职位。
此人生平大小百余战,可谓鲜有败绩,特别是对闯贼的剿杀,这人更是不留情面,可以说,邓玘头上的那顶乌纱帽,就是无数人头堆起来的。
不过邓玘此人有个大毛病,为人极其贪财,平日里纵容麾下士卒劫掠百姓的事情可没少干。
所以李焕一听到这名字还真有些无语,这要是动了邓玘的人,那李焕以后就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