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裕亲王,圣真人唯一不愿意见的皇子,七公主的胞弟,是严兄板上钉钉的小舅子,只是他颇为不喜严阁老,连带着对严兄也讨厌起来了。”
“嘶,靖皇唯一不乐意见的,那靖皇百年后,他岂不是……”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天威难测,我等岂敢议储。”
张长生猛地点点头,靖皇多疑薄情,再加上子嗣不丰,很怕有人在立储上搞小动作,终其一生都成老头子了,也没说选定哪位皇子当接班人。
但是细心的人总能通过蛛丝马迹猜测他的喜好,比如这位裕亲王,靖皇忌惮“王不见王”的传言,若没有什么大事,断断不会跟裕王见面,即便有大事,那都是通过徐阶或裕王府署官传递。
这种做法也只针对裕王,对其他皇子倒是随意,想见就见……可见,他很害怕裕王见了他折寿,故意不见他。
那这未来的皇帝是谁不就清楚了,文武百官只要稍微多长了心眼子,肯定对这事门儿清,只是谁都不会在正式场合提起。
他也算清楚了,这位裕亲王跟他父皇完全是两个性格,一个穷奢极欲,一个勤政爱民,只是唇薄鼻大,看起来好像有点爱近女色,尚不知命运如何。
张长生通过观微窥秘能看到的东西很多,但是许多事并不需要说出口,在心里琢磨几遍也就够了,反正他这样的个性,跟缝尸挑粪的聊得起,跟勋贵宗室也得说几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们在这儿聊都正高兴,其他桌的人看得也是津津有味,谁都知道这圆桌上的人是谁?
内阁首辅严嵩的儿子,文渊阁大学士兼户部尚书的儿子,靖皇最喜欢的皇女,连大端朝的准皇帝都位列在做,这是什么鬼热闹,只是,席间有个人实在是认不出来,似乎是个书生?
周围的文武官员急得抓耳挠腮,但就是想不到这个面生的人是何方神圣?
宴席上真正算是跟张长生打过照面的,也就是殡葬司的陶原田大人,但张长生此时穿得玉树临风,活脱脱一个风流俊俏的公子,他就是再长俩眼珠子,也不敢乱认人,也不想想圆桌坐的都是谁。
安神大会上,皇帝贵妃忙着听曲,文武百官各自敬酒,表面上风平浪静和乐热闹,背地里暗流涌动风波渐起,张长生倒是想吃得舒舒服服,只是这背地里的腌臜贼人已经蠢蠢欲动……
铜锣鸣鼓,京胡吹笙,那昆曲名角下去后,又上来一出杂剧。
这是徽地来的一个戏班子,南方闻名江河的梨园名班,唱的是《瑶池仙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