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殇白了他一眼，不曾解释，便如同默认。

把行过的路程改掉，这样中途就算她醒来，想要回来，也会不识路程，或许便就放弃了。

只是，心里面为何这般难过？

楚暮殇抬眸望了一眼马车，她在里面，他在外面，那层车板像层沟壑，将她与他划开了一条长达八年的线。

闭了闭黑暗的眼，楚暮殇扬起一抹苦涩的笑，看向跟在孟铭生后面的云良，叮嘱道：“一定要照顾好她。”

云良点点头，“我会的。”

这是第一次，云良对这个间接害了自己家人的凶手没了仇恨。

五个人，孟铭生和叶莹莹一辆马车，苏小染和云良一辆，林鸿洺一人一辆。

马车启动时，楚暮殇望着那远去的车轮一直静默无声，直到它彻底消失在他的眼底，他才缓缓开口，“对不起！”

她最讨厌他对她说对不起，可偏偏他却要做那么多让她讨厌的事。

他从头到尾都自私。

她不喜欢这些锦绣繁华，他却逼着她留在他的身边。

他自以为是对她好，可从头到尾她哪里好？

受伤，被人诬赖陷害，她活得提心吊胆。

而他明明深知，却还束缚着她，不肯让她离开。

这一次，他放手，离别八年之苦，也许她终生不会再原谅她，但至少她会好好的。

最后，不知站了多久，楚暮殇才笑出声来，可那笑声却听不到一点欢乐。

沉寂后，他转身面对宫门，将冰冷的眼神投放在那黑漆漆的宫门口，眼里再也没有一丝见她的柔情。

只有决断、冷漠、肃杀、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