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篱最终也没告诉顾泠,那晚她给“他”帕子到底意味着什么。
在她长大的那片土地,女子若是暗恋一个男子,便将自己从小戴着的贴身手帕交到那人手上。
显然她的阿顾并不明白,只将那帕子擦了嘴,也不知将那帕子扔到了何处。
但是,范篱明白,她曾经为一个人真切地心动过。
人生,便值得。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藏在心里头珍爱的公子竟然又会再见——而且还是个女子。
那一刻,她羞愤地无以复加,觉得被欺骗,被背叛——片刻后又冷静下来。
她是预备嫁到中原来的公主,“他”是中原快意潇洒的公子,本来就不应该有交集。
这会儿两人的身份揭开,又是被斩断得干干净净,她应该庆幸。
此刻等顾泠去换上衣服的间隙里,范篱又仔细观察起她身边的这个丫头,确实是当日跟在那位公子身边的小倌。
突然觉得自己真是闹了一场一个人的兵荒马乱,有些无奈地笑了。
此时,顾泠正好揭帘出来,她的身量与范篱差不了许多,或许还比范篱更瘦一些,硬是将那紧身的量裁,穿出了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来中原之前,范篱被公认为最美的女人——直到她看见她的心上人换上女装,她才明白什么叫相形见绌。
这罗裙虽然层次颇繁,但胜在布料轻薄,举步如莲叶轻盈,樱粉色如花朵悄放,而且下摆并不长,恰好遮住鞋面,也不容易绊着人。
顾泠原先很是满意,但终究是别人的衣裳,生怕自己穿起来违和,不自觉揪住两侧的裙摆紧张起来。
她家小公子紧张起来的模样好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叫人恨不得上前抱抱她。
不过,范篱忍住了。
轻轻一笑:“阿顾穿这身比我还像我们草原的公主,来,我与你梳头。”
顾泠闻言大惊:“不用不用,我就这么出去便好,怎么好叫公主屈尊为我梳头,使不得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