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叹道:“你说的极对,虽然是丧气话,但也是大实话——可平日里我瞧着訾尘的那个样子,说的那些胡话,倒像是还有很大的盼头似的,我不忍心打扰訾尘的清梦,便一直也跟着她的话说——可我心里知道,我们所有的人都回不去了,也都完成不了各自的心愿了,我们的一生,就是这样了,悄无声息的就会过完。”
玉姿叹道:“是啊,都回不去了——平日里说的那些漂亮话都没有用,我们是谁?是神吗?可以怒转乾坤吗?不能啊,我们连我们自己的命都掌控不了,还去谈什么其他的?但是,我真的好想再回去看一眼啊,就看一眼,我也心满意足了——临走之时,太过匆忙,只记得满目忧伤,不记得楚楚动人的景致了,我想记住它美好的样子,不想记住它满是伤痕的样子啊——”
紫鸢也说道:“我也是——”两人相互依偎着,依然你一句我一句,小声说着知心话,两人在楚宫时,其实并没有过这样一起谈心的经历,在楚宫时,紫鸢总是和訾尘在一起,玉姿虽然是承恩楼的宫女,可也还隶属太医院,所以两头奔跑的玉姿也就是和灵犀繁春等人熟络些,说过一些交心的话,至于其他的人,都只不过是交情还行的地步。
而今,玉姿与紫鸢说了这一番话,才觉得这个一直都没有深交的紫鸢是一个不简单的人,不是一个只会功夫的女中莽夫,而是一个心思细腻,和其他女儿家都一样的女子,眉目之间也很是温柔,与之前见过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威猛气势天差地别,玉姿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是怒可以提剑像烈马,柔可以卸下武装似春水——这才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紫鸢吧,总是给人不一样的惊喜。
忽然一道霹雳匆匆而至,将稍有睡意的紫鸢和玉姿两人惊醒,二人都迷蒙着双眼,不知发生何事,两人不敢怠慢,连忙起来,只见灵犀也从内殿出来了,道:“你们二人别在这儿守着了,娘娘醒了,听见你们叽叽咕咕的说话,让你们进去睡,在这儿容易着凉——又下雨了。”
灵犀话音刚落,应如实也从院中跑到走廊里,掸着身上的雨水,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院中,一点也不累的样子。
“灵犀,你有没有听到刚才我们在说什么?声音太大,有没有吵到你们?”玉姿问道。
“我没有听到——不过,你们说些什么,总是会有人听到的。”灵犀低下头,对玉姿和紫鸢二人轻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