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皎然知道艾洄乃是心病，由内而外发散出来，不是一副药能够治好的，只有艾洄完全抛开所担忧的事情，顺势而行，不再牵挂应该牵挂的人，好好休养一段时候，便能完全好了。

但艾洄做不到，再好的药方也治不了艾洄的病。

“陈皎然，艾相公现在病糊涂了，不愿意请太医，难道你也病糊涂了？还是你喜欢眼睁睁看着艾相公受苦？艾相公有个三长两短，陛下那里如何交代？”于敏与江海都气呼呼。

陈皎然按照艾洄的指示，将于敏、江海等人都赶了出去，没有给他们一个好的眼神，也没有一句善意的话。

陈皎然心里叹道：“世道如此昏昏，好人如何存活？”

低眸看到自己残废的腿，这条腿残废了，毫无用处，他也是个毫无用处的人。

走到艾洄的身边，迎上艾洄询问的眼神，陈皎然却不敢回答艾洄的问话了。

“你来找我，必定有事，是不是秋从新他们来了？”

陈皎然一咬嘴唇，还是将实情告诉了艾洄。

“是，相公啊，秋从新、宋伯明、周志云、吴青山……他们几个人再次进京，但被人赶了出去……也可以说根本就没让他们进城门……属下进城，见到了他们，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看来那边的灾情还是存在，并没有改善多少，拨下去的钱根本不够……”

陈皎然觉得自己必须要告诉艾洄，在他心里，还有在秋从新等人的心里，艾洄是他们最后的指望，也是唯一发亮的明灯。

艾洄挣扎着说道：“陈皎然，你去那几个县走一趟，查明事情的真相，也告诉秋从新他们，等待时机，总有拨开乌云见日的那天——现在还需要等待。”

陈皎然颔首答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