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姜笑得很开,轻易挽住了衡璃的胳膊,说:“雪不是很大了,咱们走吧!”
说着,旋地再度撑开油纸伞,伞面上绘制的几枝红梅在雪里煞是艳丽。衡璃乖乖地躲在了她伞下。
虞姜个子高挑,比之她来要高一点,所以撑着伞时完全是大姐姐带小妹妹的样子。
衡璃竟然觉得毫不违和。
虞姜说:“你不知道,他们都担心坏了,你待会儿和他们见面,可要安慰安慰他们。”
衡璃一脸懵逼:“他们是谁?”
“呵呵呵呵······”虞姜笑出声来,明丽照人,眼波流转,说:“还能是谁?”
衡璃脑子转了一圈,想,在敬王府好像除了言商之外也没人会在意她了,所以就说:“是言商吗?”
这下反倒是虞姜有些懵:“他不是······”然后似乎猛然记得了什么,脸上立即又漾开了笑意,说:“对,是他。”
外头的风依然冷冽,衡璃抱着胳膊打了一个冷战,冻得似乎都有一点哆嗦了,却惊奇发现虞姜她几乎是自带制热系统一样,身上衣服明明没有自己穿得多,却显然一点也不冷似的。
衡璃好奇地拿指尖碰了碰她执伞的手指:“哇,热的!虞姜姐姐,你怎么做到的?”
虞姜道:“很简单啊,你只要学会内功就行了。”
衡璃:“说了等于白说······”
虞姜笑了:“你大可以叫言商来教你嘛。这也不是很难的功夫,不必从小开始学。”
衡璃:“······算啦,毕竟我多穿点也行······”天知道对她来说学习一门新知识是要花费多少精力,既然要认真完成的话,就绝对不能敷衍的。
不知不觉她们终于走到了一处小阁,衡璃被虞姜拉着上了阁,阁里点着炭火,一派祥和暖意。
衡璃一眼就被中间那个人吸引了:言商!
“言商!······”一开口她就后悔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喊,他会不会觉得难为情啊?
不过,就算他难为情又怎么样,反正他戴着面巾,脸红也看不出来。
言商的确站在中间,见到她进来,眸中欣喜一掠而过,随后,他又望向了他左旁站着的那个人——
白衣如雪,发冠高束,极为出尘的装扮。冷如北山白玉的一张脸,不因她的到来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但是目光淡然地望着她。
衡璃如遭雷劈。
荀琨他,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脑子里迅速闪过之前在北书房一楼听见的那些八卦,此时她忽然能明白为何她的绯闻男友里莫名其妙多了个荀琨。
“国师······”她觉得意外,同时不由自主叫了他一声。
荀琨目光依然淡然,嗓音一如既往的冷,还是冷,和着外头呼啸的北风,衡璃不禁又打了个冷战。
还是一边的虞姜及时解救他们,笑盈盈地说:“你们看,我可是把人带来了,有什么事情快些说罢,阿璃她可还饿着肚子呢!”
这尴尬气氛才稍稍缓解,言商的目光难以分辨是何情绪,只他语气不带情绪地说:“那好,国师大人就和公主说吧,在下先告辞了。”说着举步就走。
此时,荀琨的目光淡淡地转移到了虞姜上,虞姜立马明白过来,讪笑两声后松开了衡璃的胳膊,说:“那我可就不打扰了,告辞告辞!”
······
荀琨眼色依然如常,不见得因为人都走了就变得很激烈。他望着衡璃,半晌,说:“殿下可曾找到那一魂一魄了?”
衡璃重重一顿,“······还没有。我知道它们在哪里,但是我······还没有那个能力取回来。”
荀琨淡然说:“殿下是因为失去了仙力才这么苦恼?”
衡璃想了想,似乎是的,于是狠命点了点头,说:“肯定是了,若是我有当时的本事,我一定······”
却被荀琨打断:“殿下知不知道自己功德簿的事情?”
衡璃心一紧,紧着就想起自己的功德簿现下不知所踪。
荀琨看出她的紧张,安抚她说:“殿下不必惊惶,功德簿本就只是一个载体罢了,功德在天,不会因为损毁功德簿就没有功德了。”
衡璃这才舒展开了眉头。
荀琨接着道:“但是近日贫道看见天有异象。想来这凡世应有天上神明即将归位,而种种迹象皆表明,凡世坐落的神明共有三位,一处便在殿下这里。”
衡璃愣了愣,指了指自己:“我?怎么可能?国师你不要取笑我啦,我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我还是知道的——只是曾蒙上仙点化过,国师所言的神明不可能是我的。”
荀琨眉头一直是皱着的:“殿下或许不是,但敬王府里一定有人是。殿下,你若是可以,便尽快找到魂魄,贫道为你修补过后,殿下也尽早回仙乡去,好好修炼才是真。凡世的浑水,殿下不应该沾染很多。”
衡璃讷讷道:“可是,我功德不够的话,怎么可能修成正果啊······所以我还要留到我存够了功德。国师,”她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巴巴道:“这个不为过吧?”
荀琨别过脸去,点了点头。
他接着又说:“听闻玄国有一册《山河图卷》?”
衡璃点头,现在她已经完全糊涂了。
荀琨道:“方才贫道得知,三个月后玄国的玄机赛的奖品就是《山河图卷》为期一月的借阅时间。这本《山河图卷》或许就是神明临世的缘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