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虹那边怎么样了?”成峙滔缓步走在院里,向他身旁的人发问。
“他留下了令牌,人在等你。”重荆说。他白净的肥脸上没有了往日谄媚的笑意,反而带着隐隐的忧色。成峙滔在听了他的话后笑了,而他的忧色仍未消失。
“从无意外。”成峙滔笑道。他目视前路,神情愉悦,像是想到了什么十分有趣的事情,于身旁之人的忧虑全然没有觉察,又或许只是不在乎。接着他说:“带我去见他。”
“是。”重荆伸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为他领路。两人相偕穿过一个门洞,来到一个种植着许多茶花的园子,穿梭于姹紫嫣红间。他们一个欢快,一个忧郁。欢快的那个平常是沉静多虑的,而忧郁的那个,脸上本来时刻都有笑容。
“庄主,我这里还有一件事需要禀报。”重荆忽道。
“说。”成峙滔看向他。
“随成乐他们来的,有一个陌生人。”
“那个和尚?”
“对,”重荆说,“一时查不到身份。”
“他们几个孩子交的新朋友而已,稍微盯着点就行了。”成峙滔吩咐。
两人离开茶花园后,又走过一条长廊,尽头是一个带小池塘的花园,接着是两进陈设单调,未植树木花草的小院,最终来到一间朴素的大屋前。
重荆停步,看着成峙滔推门而入,再关上门后,他转身离开。走出院子,他脚步不停,直直向前,一阵风吹过,身后陡然出现了两个人,跟在他左右。
他看到他们投在自己身前的影子,不会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但却没有任何反应,仍脚步不停,直直向前。
“隐蔽在附近保护庄主,若无情况,就别让他发现。”重荆说。话音刚落,脚下便只剩自己的影子。
到这时重荆反倒停下了,他缓缓旋身向后,望向那间大屋。这里不比铜墙铁壁的玉汝山庄,大敌当前,身为庄主本不该还亲自见那些无关紧要小人物。本来即便在此地,也能召集足量的高手前来守卫,可庄主偏偏没有采纳他的建议,这让他十分不解。
这么多年了,他自认对庄主的了解绝对不比任何人少,可却仍然觉得,自己从未能真正了解他。有时甚至会有一种陌生感,而这些天,这种感觉愈发强烈,强烈到让人觉得自己不被信任,甚至被蒙蔽,被欺骗……
“苏先生吗?”成峙滔一进门,就看到了正不安地踱步的苏良弼。
“阁下是……玉汝山庄的人?”苏良弼止步。
“正是,“成峙滔走向他,“在下姓成,与苏先生一样,也是李掌门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