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们没事,你所有的打手都好好的。”马飞鹏狞笑道说出了一道“好消息”,然而在此时的鹿糜兰听来,这道“好消息”却比所有的坏消息都来得还要糟糕一万倍。“但是相对而言,他们全都碰巧地没能看到我。”
比起在万军丛中杀出一条血路的莽夫来说,能从万军丛中侧身闪过而不引发哪怕一场『骚』动的杀手显然要恐怖无数倍前者只要加厚自己面前的人墙就能解决问题,但你却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抓住一个潜藏在黑暗种的幽灵!
小地主身上的肌肉无力地松弛下来,他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没有胜算了。马飞鹏能悄无声息地进来这一次,那他肯定就能进来第二次第三次!只要这家伙小心一点不至于暴『露』动向,那鹿糜兰的小命就真的如对方所说一般是拿捏在他手里的!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恶魔!
“所以,我希望你放聪明点。”马飞鹏狰狞地微笑着,“因为你放聪明点就是你吃点小亏,但你要是不聪明那就是我们俩都不太好过虽说我会比较难受,但相对我而言,你觉得你能好过到哪去?”
“”
“不过你也放心好了,我自然是懒得挥霍你的那些财产的,我还看不上你的这些东西。此外我甚至都不会直接在你这里久待,只。”“你尽管还可以和以往一样看着你的田地,只是大方向上必须要听我的命令办事,知道吗?”
“不过你也尽管放心,我是不会随便挥霍你那些东西的,知道吗?你那些东西我还看不上眼,”打完大棒,那就要给甜枣,马飞鹏深知这种套路的有效,“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自然要好好爱惜,甚至我要是有心情还会扶持你一两下。我今天走了以后你大可以和以前一样过你的小日子,只是你现在头上多了一个主子,在决定某些大事情的时候多了一个过问的程序,知道吗?”
听到马飞鹏将部分的自主权还回了自己手里之后,鹿糜兰那惨白的脸蛋好歹也是恢复了少许的血『色』。如果说之前已经被剥夺了绝大多数生存意义的他已经生出了必死的决心,现在的他久好像是肩膀上的重担突然减轻了一样。马飞鹏在归还了一部分权力的同时也为鹿糜兰心中“生存”的天平加了两块砝码在,现在的他是绝对不敢和马飞鹏拼命的!
那既然他不敢“拼命”,他面前剩下来的答案也就只有一个了
“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不小的不敢”
那当然是向马飞鹏献上忠诚啊!
“事情办完了。”
从规模庞大的建筑群里走出来,马飞鹏神情得意道。鲍什挑了挑眉头,勉强夸赞了他一下:
“这种小地方里头的地缘政治本来就和蜘蛛一般错综复杂,能用这么简单的方式捋清里头的脉络,也算是厉害。”
地主不是一个,而是一个“体制”,一个“阶级”。地主靠剥削农民为生,那就必然要勾搭上不少的利益链条。但马飞鹏现在的办法,就好似是快刀斩『乱』麻,直接劈开了里头的弯弯绕,将鹿糜兰这个地主阶级的东西掠夺到了自己麾下!
“遇到问题的时候,暴力永远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它虽然不能解决问题,但却能直接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利益链条?有用吗?一刀砍了便是!
就是抢你的,怎么着?有意见?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但马飞鹏脸上的得意却很快就消逝了。
“怎么了?脸『色』很不好看啊?”看了马飞鹏一会,鲍什一阵见血道。
马飞鹏的脸『色』有点不对劲,虽说也不是特别糟糕,但也可以说是阴郁,他这副表情明显就是心里有事。
但马飞鹏只摇了摇头:“没什么。”
然而这话说完,他的眉『毛』却又不可避免地皱了起来。
“但是就是心里很不爽啊。”
“哦?”
“我刚才在里头杀人了。”马飞鹏淡淡道,“情势所迫,迫不得已弄死了一个女人。”
“你怜香惜玉?”修补匠讥讽道,“我可看不出来,我觉得你不是那种做作到几近偏执的恶心绅士,否则你该死在女豪杰们手中无数次就和那傻大个石磷剑客一样。”
石磷剑客称是“最有风度”的英雄,但在现在看来其实也不过就是个『舔』狗而已。他是不打女人的为此他也没少死在小仙女手里过。
但马飞鹏却道:
“那不是个女人,那是个人民。”
“哦?”
付出多少,得到多少,这是马飞鹏“新世界”中最基本的“宪法”“总纲”,但是就在嘎嘎才,他却亲手导演了一场“投机倒把”。
他把那个女人杀掉了。
就当时他们的情况而言,马飞鹏能不杀那个女人吗?那肯定是不行的。那女人的能力虽然不至于对马飞鹏造成什么直接的威胁,但“她作为知情者活着”的“事实”本身就是一种威胁。自己的存在自然是越少越好,为此,马飞鹏必须要杀她毕竟他可没工夫去了解这女人的背景故事推敲出她有多么聪明,而且按照规律来说,这女人作为一个“穷鬼”定然不可能有多高的智商,反正留着她也没好处,那马飞鹏宁可把她杀掉干脆点。
“你不觉得很讽刺么”想到这里,马飞鹏叹了口气道,“杀人放火的地主靠着劫掠来的资源保下一命,老实巴交的穷苦人却因为一贫如洗而遭飞来横祸这世界还真是恶心。”
修补匠稍微想了想,又笑了。
“这还是你的事情,我不想考虑这种东西。”
马飞鹏无奈地摇了摇头。
杀这个女人,可以吗?
当然是可以的,因为她本身,“无神无智”。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泥腿子是麻木的,他们甚至连自己正在被剥削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的死到底意味着什么。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没有任何意义。要是马飞鹏放她活着,她说不定还会为了一己私利把马飞鹏卖掉,这样的人马飞鹏凭什么不能杀?
然而,“预测”不代表“事实”。如果“这个女人活着对马飞鹏的行动有利”是“白”而“她会对马飞鹏不利”是“黑”,那么直到现在为止什么都没有做的她无疑是“灰”。但是“灰”既不是“白”,也不是“黑”。在她真正将黑白付诸行动之前,马飞鹏绝对不能用某种“可能”来推断她的立场,也无权做出审判虽说他同样不能用这种可能来推断她的“白”而就此放过她,但是不管怎么说,马飞鹏心里觉得很恶心。
“这世界上有黑有白有灰,但为什么不能在生和死之间多一只猫呢?这样的花,我也不必为此困扰那么久了”
但是做了的事情就已经做了,马飞鹏为此内疚,但不会感到后悔因为在目前,哪个女人黑的可能『性』更大,为了保证自己的计划,为了“更多人的幸福”,为了那个美好的新世界,马飞鹏必须将其“牺牲”掉而这个牺牲并非是“不仁义”,因为被牺牲的对象“无知无觉”。
但,马飞鹏心中依旧过意不去,纵然他不会为此束手束脚,但他依旧过意不去因为若是有机会的话,那个女人明明是有机会向“白”的程度发展的可他却亲手磨灭了这丝可能,为他那所谓的“更多人的幸福”!
凭什么呢?
凭那女人无知无觉,这是可以的,但不是“一直”“可以”的。
因为在“新世界”种,人心必然是向上的,随着新世界的到来,这些人必然会从“无知无觉”的状态中觉醒,等到了那时,马飞鹏“牺牲少数人”的做派就绝对“不可以”了。
“教人向善应当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必然!”
“纵然是无知无觉,我也不会放任你们沉沦,无知无觉是一时的借口,是迫不得已时的借口,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借口必将不复存在所以我现在必须端正我自己的态度,这样的事情可以发生一次两次,可以做一年两年,但不可能一直做下去!”
“这才是我理想中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