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看到珍妃身上的多处伤口,他的脸色又是一沉,“还不去请太医过来。”
恰好顾太医和副院首也已经到了营帐外,听到皇帝的低喝声,两人连忙走了进来,来不及行礼就被皇帝支使到了珍妃的跟前。
两人一过来,张妃就连忙道,“都是外伤,太医可有带止血的伤药?”
顾太医和副院首出来的匆忙,哪里顾得上医药箱,闻言,顾太医留在这里照看珍妃的伤势,副院首回营帐拿医药箱。
门帘扬起又落下,脚步声很快匆匆远去。
皇帝便开始询问护龙卫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便重新回到了护龙卫的身上。
轻缓的脚步声过来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
姗姗来迟的夏璃将目光落到了角落里半跪在地上紧紧抱着珍妃的张妃身上,那神色里的紧张和在意夏璃看的清楚明晰。
她当即轻笑,“原来张妃娘娘和珍妃娘娘之间的感情已经恢复如初了?”
夏璃一开口,所有的目光纷纷看了过来,毕竟这位今日可是刚刚才捻了龙须的人。
皇帝抬了眼睛,落在夏璃身上的眸光微微一深,却是没有开口。
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皇帝还在生夏璃的气,气氛一时有些僵滞,元妃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她关切的看着夏璃道,“长公主身上的伤势可好一些了?”
夏璃笑意吟吟的点头。
皇帝轻咳一声,终于开口,“山里夜间寒凉,身上本就已经受了伤,仔细着凉了,快回营帐去吧。”
淡淡的一袭话落,众人这才恍然,原来皇帝再怎么恼怒长公主的所做所为,到底也是舍不得真的对她生气的。
夏璃应了一声,“那璃儿就先回去了。”
皇帝点头。
转身前,夏璃冲地面的张妃挑了眉头淡淡道,“张妃娘娘可要好好保重身体,这刺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来了。”
伤的明明是珍妃,夏璃却说的是张妃,一时间在场的人神色各异。
张妃却在这一刻终于明白,夏璃过来就是特意示威的,珍妃这边发生的一切定然是夏璃安排的。
张妃面上道谢,拢在袖中的手指却蓦地攥在了一起。
夏璃心情不错的从营帐里出来,映入眼帘的是遍布营地的火把,她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到西边得那处营帐上。
那个营帐正是秋夜离所在的营帐。
她目光过去的时候,营帐里的光亮一闪而逝,隐约间有人影晃过又很快消失。
夏璃不由苦笑一声,眉眼间的肆意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惆怅。
她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几乎在她一转身,秋夜离的营帐的门帘就轻轻扬动了。
漆黑的营帐中,秋夜离站在门口,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挑起门帘一角往外看过去。
他看的专注,一旁的陆德便在心里轻声叹气。
……
这一夜注定不能平静。
负责审讯的护龙卫连夜审问了被抓到凛了那两人,那两人本想寻死,不想却被护龙卫一眼识破,最后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只是尽管到了这个地步,两个黑衣人愣是没有交代半句。
反而是被控制起来的几个可疑的禁军和羽林卫的人中有了突破。
几人交代所有的事情都是宫中的一位贵人交代的,就是为了除掉夏璃,可是具体是宫中的哪一位贵人,他们却不得而知。
护龙卫连夜禀报了皇帝。
……
天蒙蒙亮的时候,安宁就被疼醒了,断掉的手腕处像是有针在骨头里一下又一下的扎着,疼的安宁冷汗连连,眉目也瞬间惨白起来。
闷哼声立即惊醒了夏璃,她动作俐落的起身走到安宁的身边,看到安宁压抑着疼痛的样子,她一脸急切,连忙唤来了流月。
事实上,流月在放蛊虫到安宁身上的时候便说了,接骨的过程会十分的痛苦,到时候引蛊也会非常痛苦。
“就没有别的方法吗?”
夏璃又急又怒。
流月沉吟了片刻才道,“属下只能施针封闭四公主身体的部分感官,缓解她的疼痛。”
夏璃连忙点头。
流月施针的时候,高庸过来了。
他首先不动声色的打量了营帐内的情形一眼,没有看到南宫一澈的时候,他似乎终于放了心,便道,“长公主,禁军和羽林卫那边已经审问出一些眉目来,皇上差奴才过来问问,您的事情办好了吗?”
夏璃点点头,也不好奇审问出来的眉目都是一些什么内容,和高庸说了两句,她的目光就频频落到床榻上的安宁身上。
高庸是个知趣的,立即就告退了。
他一走,夏璃就急步走到了安宁的床榻边,她顾不上搬凳子,直接在安宁的边上半蹲了下来。
见她的神色比方才已经好上一些的时候,夏璃提着的心也松了松,抬手将安宁额头上疼出的冷汗拭去,她轻声道,“好一些了吗?”
她望着安宁的眼神是满满的心疼。
安宁接触上夏璃的目光,顿时觉得自己做的所有都是值得的,至少此刻疼痛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她的阿姐。
她慢慢的点头,被流月施过针后,手腕上似针扎的疼痛可算是缓解了一些,注意力也开始集中。
“阿姐,我不疼了。”
这语气清浅的一句却让夏璃的眼睛瞬间一红,她当即咬牙道,“阿四,你放心,伤害你的那些人,阿姐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语气狠戾了一瞬,夏璃又转换了语气,她红着眼睛道,“阿四,若不是你,阿姐此刻或许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