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明白。”李狠呵呵一笑,提着刀朝东长老走去,“你有什么遗言吗?”
“遗言?”东长老呵呵一笑,“我这一生,修炼多载,一成婴神,本是已经有了不死不灭行列,今日却死在你这个小辈手中。”
“这就是你要说的?”
“我这种人,无话可说。”
“既然如此,我送你上路!”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朗朗读书声从不大的茅屋中传出,虽然稚嫩也不押韵,但胜在整齐大声,听起来也是有一种孩童自带的活泼与生机。
一首《关雎》读完,小茅屋里便没有了动静。有好动的孩子抬头看看,果然最前面的一张桌子那里,已经没有了人。
“先生不在。”
“那我们就是下课喽?”
几个孩童面面相觑,欢呼一声,跑出了茅屋。
片刻间,茅屋之中只剩了一个扎了两个冲天辫的小女娃,她约摸十一二岁的模样,皮肤略黑,面容有些消瘦,谈不上漂亮可爱,只是那一双眼睛明亮得很。
她将刚刚诵读的书本小心地放进一块白中带红的麻布中,然后起身将那些孩童出去时撞得有些偏移的桌椅摆列整齐,这才抱着麻布走出茅屋。
不过她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转身来到茅屋后的一个院子外——说是院子,不过是用篱笆围了一圈,连同院门都是用竹竿绑起来的竹排,别说是人,就是稍微壮实一点的野狗,都能直接将其撞倒。
一开始小女娃也是有些不解的,大家垒个院子,不就是为了防贼防盗的吗,这样一个篱笆墙,能挡得住谁?
不过后来先生给了答案,让她就有些明白了。
先生说,圈上一圈篱笆只是有个象征,告诉别人这里是他的居所,是有主之地。至于防盗,从古至今盗神盗圣盗祖出了无数,也没见那些个国库就安然无恙的,只要是人想,就能做得到。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说的就是这个了。
先生还说,整天防这个防那个的太累了,倒不如把所有人简单的分成两类,君子和小人,弄个篱笆告诉君子就行了,至于小人,就随他们去。
反正这院子里也没什么好偷的。
小女娃是很尊崇先生话的,但对先生的最后一句话却不以为然。
院子里是有一个可以偷的,也很值得偷。
“先生!先生!”
小女娃连续喊了两声,声音都还挺大,只是躺在竹椅上的人没有丝毫动静,只有窝在他肚子上的花猫抬起了一只眼皮,用淡蓝色的眸子扫了扫小女娃,却也接着就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
小女娃撅了噘嘴,尽管这是常事了,但先生的这般不理会还是让她有些气恼。
“先生,学堂放学了,我要回家了!”小女娃大声喊道。
这次她倒是得到了回应,竹椅上的人抬起左臂,在空中小幅度的摇晃了摇晃,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得到了回应,小女娃脸上的气恼消失,转而浮现淡淡的喜色,踮了踮脚尖,又看了竹椅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现在的小姑娘家哟…可是早熟的很。”莫行抓了抓花猫的毛皮,有些唏嘘,有些感叹。
“喵~”花猫扭动了两下身子,许是知道自己不可能逃过魔掌,便干脆放弃了挣扎,继续老实地趴着。
夕阳西下,一人一猫就这么懒懒散散,静静等待着夜幕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