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蒋政岳是否有罪,还需要法官做出最后的审判。
这一次,于辛和罗息真正成为对立面。
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罗息坚持蒋政岳有罪,且犯了谋杀罪,于辛则认为他不过处理了现场,并未杀人。
他提出两种可能性:第一种,蒋政岳发现苏伟时,他已经死了,他不过是为了掩护真正凶手,所以处理了现场。
还有一种可能,苏伟是自杀,以此来陷害蒋政岳,他认为如果蒋政岳想要杀人,压根就不会亲自动手。
因为,以他的能力,如果想要杀人,有很多方式,绝不会亲自动手。
罗息立刻提出反对,“所有证据都证明这件事和蒋政岳脱不开关系,而且他目前嫌疑最大。”
“你说的证据不过是现场存在的痕迹,但那是我当事人的家,没有他的痕迹才不正常吧。”
“但你别忘了我说过有一组脚印踩上了血迹,”罗息反唇相讥,“总不可能他在别处踩到受害人的血液,然后粘在自己家的地毯上吧?这种可能性也有可能存在,但为什么其他地方没有,偏偏地毯上才有。”
“呵,”于辛被她的话气笑了,却说道,“你上午还在坚持你的当事人无辜,可她却有所隐瞒,所以,你认为她就没有一丁点儿嫌疑?”
“况且证人虽然证明蒋茗韵是后来出现的,可无法证明到底是受害人先遇害,还是她先过去的。就好比有个人大热天的出去工作,刚好走在河边,很巧妙的是这是有一个人过来的,那个人突然跌进水里,谁能证明他是自己跌倒水里,而不是被人推到水里的?”
这到底是自己跌的,还是人推的?
旁听席上,甚至连法官和陪审团都好奇罗息会怎么回答。
两人都是很优秀的律师,这样的辩论在法庭上并不少见,但所有人还是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绝伦的内容……
罗息盯着他看了几秒,随后笑了起来,“从我们学习法律的第一天开始,老师就教过我们,谁提议谁举证,所以,如果有人认为是后来的人推下去的,可以拿出证据来,相反,大热天在河边走失足很正常,要是水里突然来了一个浪,将他拍了下去?难不成这个浪也成了凶手?”
她这个例子,让人忍俊不禁。
的确,天气炎热,去河边工作,是不是自己跌下去的,真的说不准,不过罗息似乎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于辛同样看着她,问,“可你没有回答我前面的问题。”
“你说无法证明受害人是先遇害的,还是蒋茗韵先进去的?”罗息不经意挑了挑眉,看得出她很轻松,“很明显,所有证据都可以证明蒋茗韵是在苏伟日后才赶到现场的。”
“什么证据?是因为证人证词,还是有其他人证或者证据?”
“如果于律师怀疑,可以拿出证据,当然这涉及到另一个案子,可以申请二审。”罗息语气平静,“况且,现在科技发达,如果存在这种情况,只需要证明受害人死亡原因以及那个人恰好出现的时间,就可以找出真相。”
于辛低头揉了揉眉心,抬起头问,“所以,你认为真相如何?”
“蒋茗韵出现在现场的时间通过监控就能证明,至于受害人死亡原因,法医早就给出过说明,很明显,时间不允许。”
可于辛并未就此放弃,“只能说明不能未遂,并不能说明完全不存在。”
罗息笑起来,“是啊,可在法律上,不可能的事,就不算犯罪。”
于辛点点头,似乎也觉得有道理,不过,还是问道,“什么叫不可能的事呢?”
罗息看了他一眼,随意的开口,“假如你杀了一只鸡,在杀鸡之前你想象这是某个人,得罪过你的人,你只是杀了鸡,告诉身边人杀了某某,这算不算杀人罪?”
“但因为那个人还活着,并没有死去,所以这个行为并不算杀人罪,鸡不能等同于人,所以这在法律上就叫做不可能的事。”
她的比喻简单粗暴,庭上的人愣了一秒,随后笑了起来。
罗息收回应付自如。
于辛无可奈何,可眸色却深了几分,再次出声,“可如果那只鸡是那个人家里,他拿着刀去人家家里杀鸡,谁能证明他到底是想杀人,还是想杀鸡,这家人完全可以向警方提出杀人未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