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朔轻哼一声，“他爱怎么叫随他，但是你不许这么叫，你个小丫头，得老老实实叫我一声师伯。”

医道一脉传人颇少，论来能叫他师伯的，也就闻人过收养的那一个女娃娃。

“你怎么知道我该叫你师伯？我若是武道的人呢？”阿皎问道。

“你这拳脚功夫，武道？”东方朔摇头道，“说实话，你阿爹做生意是一把好手，但是于医道上就不是那么灵通了，你看的那些医书实则都是我编纂的，就连奇门遁甲之流，你不也是照我的法子来的，按理来说，你叫我一声师父也不为过。”

阿皎好笑，“我们两个叛离师门的人，在这里论长生宗里的辈分，怕是得把祖坟里的祖师爷爷气得醒过来。”

东方朔没想到这一茬，“你、你也叛离了师门？”

阿皎点头，“是啊，上梁不正下梁歪。”

上梁东方朔挑了挑眉，看着下梁阿皎，问她，“阿过昔日收养你不就是为了你顶替他做掌道弟子，如今你才长成便跑了，祖坟里大概是要被气醒不少人。”

阿皎不想多提长生宗里的事，问道：“师伯是如何识破我身份的，只因这桃林里的八门么？”

她的奇门遁甲不过是学了个东方朔的皮毛，被他看破自然也不奇怪。

“桃林中的布置是其一，你的身手是其二，但是那一日我只能确认你是长生宗的人，不知你属医道或是武道，因此今日一试。”东方朔凑近她，深深一吸，轻佻笑道，“我自幼鼻子灵得很，即便你身上用了熏香，我也能问闻得出来，你身上那一股莲花香气。”

阿皎嫌弃地挪开了一些。

“身上种着蛊皇的女娃娃，长生宗可没有第二个了。”

阿皎自然记得，当初正是他断言，自己身上是种了盅，才会令血液有解毒的功效。

“蛊皇？”阿皎注意到了他话中的特别之处，“按你的意思，这不是普通的蛊？”

她想起小细流庄那个奇怪的少年楚离，他唇红齿白的笑，和他阴森森的话，便又问道：“听闻若是蛊中之皇栖居于人体之中，便可使生者避百毒，令死者体不腐，这是真的么？”

“能不能令死者体不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血液并不是什么毒都能解。”东方朔将手里的桃花枝随手一丢，“我少年时曾去过西南夷游历，那里蛊术盛行，各部落有各部落的不传之秘，我也只是学了些皮毛，普通的蛊虫只能害人，而蛊中至尊者，即蛊皇蛊后，天生为一对，却并不是用来害人的，你放心吧，这蛊种在你身体里，并无什么不好的。”

阿皎问道：“我曾经用过许多种办法，都不能将它逼出来，是否它要在我体内待一辈子了？”

“这蛊好好地待在你身体内，有什么不好的，非得把人家拿出来。”东方朔嫌弃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暴殄天物的人，“蛊皇蛊后本为一对，天生相互吸引，除非你寻到蛊后，用蛊后引出蛊皇，或者是把自己细细地剖开来，否则是拿不出来的。”

阿皎皱眉，“太血腥了！”

“血腥？不知道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那若是身怀蛊后的人，症状也同我一样么？”阿皎想，楚离寻找的是身怀蛊皇之人，这个西南夷的少年，会否就是蛊后的所有者？

“蛊皇蛊后的区别，不过是一雌一雄罢了。”东方朔倒是破有耐心地应付她这不停冒出来的问题，“蛊虫相斗，最后吞食所有敌手存活的下来的便被称作蛊皇或是蛊后，不论是身怀蛊皇还是蛊后，都能克服百毒，吞食百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