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皎瞥了他一眼,“君侯对我不过是片刻的兴味,何必这般深究?他做什么都好,只因他是霍去病罢了。”
她起身,行了个礼,“此处雪景虽好,终究寒冷,我便不陪君侯在此处吹风了。不过君侯倒是可以好好吹吹风,将头脑吹得清醒一些,莫忘了自己尚未出母孝,怎么便思虑起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来。”
“嗐,是我不好,怎么没忍住便说起儿女情长的事情来了。”陈偃懒懒地笑,话锋一转,“倒是忘了问,你专程下了拜帖来拜访只有一面之缘的修成君,究竟是为何?”
阿皎脚步一顿,“说与君侯听了又如何?”
“便是我不知晓,也能告知修成君,省得小春花你白跑一趟。”陈偃微微挑了挑秀长的眉,“如何?怕我暗中使坏?你大可放心,我一向来都是明里使坏的。”
阿皎觉得有理。
陈偃此人,虽然纨绔不正经,但是倒也算是光明磊落,不似面上那般轻浮。
她又转回身子,在雪庐中坐下,吩咐道:“兰泽。”
兰泽会意,捧出一个小小的锦囊来,递给陈偃。
陈偃接过来,倒出里面的物件,是一枚玉饰件。
他借着光端详了一会儿,“玉倒是好玉,雕工虽显生涩,却也是好雕工。这是何物?”
“我自幼生在陇西,不知父母,收养我的义父告诉我,我随身有这一枚玉饰件,想来是我生身父母所留。”阿皎说五分,留五分,“自我来了长安之后,有不少人说过我生得像故去的王太后,我看这玉饰件之成色,并非寻常人家所有,上面又镌刻有‘金’一字,我便想着,我的身世,或许与修成君有关。”
陈偃细细摩挲了一下那个“金”字,眼中隐隐划过一丝疑惑之色,“此物……倒是有几分眼熟……”
阿皎心中一紧,连忙问道:“果真?”
陈偃将那玉饰件放进了锦囊之中,“这个么……不曾。”
阿皎便白了他一眼,劈手躲过了锦囊。
陈偃放声大笑起来,“莫生气,莫生气,此物我固然不熟,可上面的字迹却瞧着有几分眼熟,等我回去翻翻先前看过的书册典籍,或许会有所获。”他以手轻轻扣了扣几案,“非是我浇你冷水,修成君虽然姓金名俗,但其子女皆是从夫姓的,这玉饰件上的‘金’,未必是修成君之‘金’。何况算起来你的年纪,说是其女,年纪过小,说是孙辈,年纪又太大了些。”
阿皎收好锦囊,“我本也是随意想想罢了。”
虽如此说,心中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划过一丝遗憾。
极浅极淡,似是划过花叶的一丝风,却被陈偃捕捉到了。
他微微一沉吟,随即扬眉道:“你曾经助过我,此次我便也帮你一次。”
听得此言,阿皎又抬眉瞧他,“果真?”
“自然是……”看见阿皎咯啦作响的手指,陈偃好整以暇地一笑,“自然是真的,只是此事一旦成了,小春花你如何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