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长盈，是贴身侍奉太子的掌事宫人。”

“长盈，这几日太子可有任何反常之处？”

长盈细细思索，摇了摇头，“并未有任何反常之处，太子殿下虽然素来性柔秉弱，却也不是多病的，这几日也没有任何发病的征兆。”

阿皎道：“你且将近日来的事情随意说来，不必拘泥。”

“是……婢子记得，太子殿下近日实则精神很好，因此突然发病才将陛下和殿下吓坏了。太子殿下近日读书习字也好，练习骑射也罢，都比平日越加用功，完全不觉得累，还因此得到了陛下的称赞。陛下喜欢殿下活泼好动的样子，直赞殿下类己，殿下心情激动，更加勤于习艺，便是我们这些宫人都与有荣焉，跟着殿下一同用功也不觉得累……”

阿皎觉得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只是一闪而过，并不曾捉住。

她摇了摇头，又问了几位宫人和宦侍，都是一样的说法，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只是太子为何会前几日还是精神勃勃，突然便昏厥不醒，实在是叫她觉得匪夷所思。

还好太子康复得很快，虽说孩子身体弱，但是年幼的孩子也似茁壮生长的云松，风雨摧折而过，也未留下什么痕迹。

等到用了昼食之后，除了面色有些苍白，他已经看不出什么病态了。

陛下牵挂幼子，等朝议匆匆结束之后便来广明殿看了太子，顺带着还赐下了不少的药物补品。

阿皎瞥见身后随侍的是霍去病。

刘据倒的确是很亲近霍去病这个表兄，高兴地叫了声表兄。

陛下摸了摸他的头，“怎么，看见朕还不如看见你表兄高兴？”

太子笑着道：“父皇与据儿日日都见，可表兄近来却是难得入宫。”

霍去病依礼问候了太子之后，趁着皇后、陛下和太子说话，一时顾不上自己，便使了个眼色，示意阿皎脱身出去。

阿皎慢悠悠地挪了出去。

广明殿殿角的日光明晃晃的，照在雪地上，反射出一片清光。

霍去病看见她眼下的青影，伸手摩挲了一下，“眼下青影这么重，等下记得好好补眠。”

阿皎拍开他的手，“在广明殿呢，劳烦君侯谨言慎行。”

陛下和皇后的侍从都在殿外候着，一个眼风瞟过来便能看得见他们二人在做些什么。

“怕什么，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霍去病满不在乎地扬了扬眉。

阿皎眸光一转，却是刁钻发问，“怎么今日这么早便结束了朝议，我记得你平日里可不曾这么早归家，你说，是不是去章台里哪家乐馆赏舞听曲了？”

霍去病解释道：“陛下今岁新设内朝，大司马左右前后将军、侍中、常侍、散骑、诸吏为内朝。丞相以下至六百石为外朝。每日宣室殿朝议结束之后，还要召集我等前往麒麟殿继续议事。”他看着她刁钻抿起的唇角，唇畔有一个浅浅的梨涡，看着有些心痒，“何况家中有娇妻如阿皎，我怎敢去章台里厮混？”

“你如今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日头照在身上，暖洋洋地十分舒服，阿皎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懒散，“陛下设内朝是为何？还指明了丞相为外朝，这岂不是对李蔡心有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