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皎的雄心万丈一下子便漏了气,蹙起眉道:“为何?”
“且不说你这微薄的功夫易给师姐拖后腿……”冯曦看到阿皎一下子义愤填膺的模样,勾出一个明艳如芙蕖的笑来,安抚道,“虽说只是我的猜测,但是郭行性情突变,如此暴虐,或许是与你有关。师祖、文姬,曾经都薄待欺侮过你,他便将他们都虐待致死。”
阿皎觉得荒谬,“如何会……其余门下弟子并未伤害过我,为何他要以他们的身体试药?”
“我便是随口一猜,只是隐隐觉得有几分可能罢了,毕竟他先前也动过将你带去西域藏起来的念头,若非是中间被我和冯冶横插一杠,或许他还能慢慢地实施他那长生宗与阿皎具得的想法。”冯曦为自己添了一杓茶汤,“好不容易死遁离开,他若是真的对你有这么深的执念,你再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阿皎却还是不信,摇了摇头,“这我是不信的,打死都不会信的。”
冯曦淡淡“哦”了一声,“你便能这样轻易地舍下这里的人和物?”
午后的日头逐渐浓烈起来,日光照耀下来,将竹影映得分明,参差落在石榻和她们的身上。微寒的冬风拂过,耳边尽是竹叶萧萧肃肃的清响,那声音钻入耳中,却凉到了心里。
“武者侠义,我同冯冶身为执剑之人,义不容辞这四个字自然是要背负在肩上的,只是阿皎,此事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郭行身边的术士不知来历,却阴狠异常,否则我又何必躲起来,等到孩子平安出世?”冯曦看着她,“若是你此时依旧是孑然一身,我自然是乐见你与我们同行,只是你已不是,若是真的有个万一,可就回不来了。”
“我可不是被吓大的。”阿皎微微而笑,显出几分难得的俏皮,“既然那术士真的这般阴险,我岂不是能助你们一臂之力?”
冯曦挥了挥手,一脸不耐地偏过头去,“我可不要同你说话了,实在是叫人头痛,怎么这般执拗。”
阿皎笑了一笑,正欲说话,却听见隐隐一声呼唤,那声音极为熟悉,随即前堂便响起了小药童们热闹的声音。
阿皎心中隐隐一动,连忙起身,便听得一声清脆的“阿娘”。
声音又高又清脆,伴随着这呼唤,便是呼啦啦跑过来的一群稚童们,稚童之中有一个尤其矮小,穿着厚重的冬衣,像是一个圆滚滚的球,小短腿迈着步子蹦过来。
可不正是嬗儿
下阶梯的时候,阿皎怕他摔了,连忙几步过去接住扑过来的嬗儿。
他的小脸红扑扑的,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寒风吹的,阿皎摸了摸他的脸,“嬗儿怎么来了?”
嬗儿被她抱在怀里,当即便给了她啵唧一个亲吻,甜甜地道:“嬗儿想阿娘了啊。”
“噗”的一声。
阿皎回过头去,见冯曦将茶汤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