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来请阿皎的,便是没有好事的,阿皎皱了眉,“是谁?”
“是……是……冠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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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是急事,宫中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请她入宫的。
阿皎心口一滞,追问道:“可问了是什么事?”
青莛摇摇头,“只说了事发紧急。”
卫含光连忙道:“你快去吧,嬗儿我帮你照看就好。”
阿皎心中忧急,当即便点了点头,连忙收拾起药箱就去了。
宫车一路护送,过未央宫,直入上林苑,停于一处宫苑。
阿皎下了车,见到面前一个面容白净的宦侍,正撑着灯笼相侯,她认得,是陛下身边的杨得意。
见了杨得意,她的心更是吊起来了,礼也顾不得,“霍去病……他……怎么了?”
杨得意将灯笼交给身边的小宦侍,示意阿皎随他一同步上宫道,他的面上含着一贯的浅淡笑意,“今日上林苑兽园中的母罴脱笼而出,冠军侯不慎受伤,性命是无碍的,只是伤的地方有些紧要,侍医们七嘴八舌的没个主意,便请待诏来。”
他口中寥寥几句带过,但足下却是比平日里快了几分,阿皎自然察觉出了,等她三两步跃上殿前石阶时,杨得意又叫住她,“待诏。”
她一步三跃,杨得意自然没跟上她,此刻还在阶下,“切莫因忧误事。”
阿皎知道他的意思,是叫自己莫要乱了章法,便咬唇定了定心,迈步向前。
宦侍推开了沉重的朱漆殿门,里面传出赵破奴的声音,“是阿皎么?阿皎可来了?”
他一叠声地问着,头也探了出来,见到阿皎,一直吊在胸口的气才舒了出来,也不顾礼数和男女之防了,抓住阿皎的手臂便将她往里面带,“你若是再不来,我怕也是也要一口活气都没有了。”
殿内跪着一大批的侍医,阿皎看见这阵仗,脑中登时便想起当时隆虑长公主病重之前的阵仗来,脚下一软,幸而赵破奴握着她的臂,才没有软倒下去。
等不及宫人打起幔帐,她便已经甩开赵破奴的手跑了进去,若是再这样下去,她非得被自己吓死不可。
幔帐被她挥得翩飞,带起的风晃得烛台上的烛火影动,整个内殿因此而晦暗不明。
她压住自己胸口的气喘,立在那张长榻面前,身后的轻纱幔帐慢慢落止,烛火颤动间也恢复了本来的明光。
阿皎定定地看着长榻上躺着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