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斐脑子转得很快,他斜睨着就连背影都冒着森然冷意的之殇,而后就打起宫北漠主意来,墨斐迫不及待地想要拿到混元珠,但他心里同样清楚,若是只给之殇十天时间,单凭之殇的能力,此事难度系数的确不小,墨斐虽然想逼之殇一把,但他也不是真的希望看到之殇搞砸了他所交托的差事,思来想去,他还是跟之殇推荐了宫北漠,旨在希望之殇代表璇玑,去联络宫北漠……
墨斐这个如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可他还是低估了之殇的难搞程度,因为很快之殇就一口回绝了他的提议,“墨斐,我劝你适可而止。”
说这话的时候,之殇脸色铁青一片,眉眼之间的煞气跟杀气更是让人不敢与之对视,尽管之殇没有回头,但墨斐还是从之殇身上察觉到了更深的敌意跟抵触之意,墨斐黑眸一厉,眉头也跟着狠狠地皱了皱,他张了张嘴,本来还打算跟之殇说些什么,但最终墨斐还是改变了主意,只是眸光微微闪烁地打量着之殇,而后再度跟某人强调道,“我这也就是建议而已,至于你要不要采纳,我就不干涉了,反正我只有在见到混元珠的时候,才会告诉你如何通过任意门重返璇玑,你记住这一点就好了。”
墨斐没有再强求之殇寻求宫北漠的帮助,但他还是再度敲打起之殇来,在给之殇增加心理压力的同时,也是为了表达自己对某人‘死倔’的不满。
墨斐有时候真的觉得之殇思想太过于古板了,而且一点都不知道变通,明明有些事情可以寻求‘捷径’,明明就是一件事半功倍,又能让当事人双方‘双赢’的事,可偏生之殇就觉得那样会坏了他的规矩跟原则,所以宁可吃更大的苦头,都不愿意妥协。
墨斐觉得之殇这种人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的,非要简单事情复杂化,纯粹就是……没事找事。
当然这些,墨斐也都只是暗暗腹诽罢了,他可没那兴趣再给之殇免费地上‘思想政@zheng治zhi课’,一来墨斐没时间,二来他觉得自己已经说不动之殇了,谁让某人的‘想法’太固化了呢?简直比老古董还要老古董。
就在墨斐恶意揣测之殇的时候,某人已经大长腿一迈,大步流星地朝着玄关走去,周身的冷意更是骇人,可想而知,此刻之殇到底有多烦躁。
墨斐依旧抱着血色长剑,站在原地,黑眸精光乍现,谁也不知道这会儿邪祟老祖到底在盘算着什么,反正不太可能是好事就对了。
眼看着之殇就要离开,却不知道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他停下脚步,右手扶着房门,黑眸闪烁着凛冽的寒芒,转瞬即逝,只见他薄唇蠕动,声线低沉道,“倘若你有时间,最好也去莽山的樱花斋看看,当然我知道你从来都不会做任何好事,可如果任由樱花斋这么乱下去,到时候同样会影响到你,不是吗?”
影卫统领突然当着墨斐的面,将话题转移到莽山樱花斋上面,只不过之殇没有将话说得特别明确,而是有意无意地影射着什么。
之殇的出声打断了墨斐的出神,墨斐眸光一厉,当即就转过身,看向依旧背对着他,站在房门口的之殇,心思微动。
好半晌,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只是兀自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之中,谁也不知道,这会儿彼此到底在琢磨着什么,反正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有些剑拔弩张,让人心生不适就对了。
片刻的沉默过后,还是邪祟老祖墨斐打破了这越发诡异的氛围,他将血色长剑,随意地放在一旁的红木桌上,而后轻扯薄唇道,“之殇,虽然你是一个很不讨喜的家伙,但我却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你的‘善意提醒’我记下了,倘若真的有时间,我也会再深入莽山,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墨斐的表情看上去要比平时友好多了,也真诚多了,至少不再是之前那种虚假又虚伪的笑容。
墨斐这话一出,之殇眉头当即就皱得死紧,黑眸更是翻涌着一片让人心惊的风暴,扶着门的手,也跟着收紧了一些,之殇张了张嘴,原本还打算回应墨斐什么,可最终他还是改变了主意,将临到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而后就快步地走出房门,只留给墨斐一个冷酷无情,又决绝的背影。
墨斐依旧站在原地,双眸锐利如刀地注视着之殇离开的方向,低声呢喃了一句什么,因为话语太过于含糊,又轻声细语的缘故,无人听清。
等之殇离开两分钟后,墨斐这才抬步朝着玄关走去,他刚要关上房门,却看到之殇又面色阴沉地回来了,墨斐不免有些狐疑,正准备开口追问之殇什么,却被之殇抢了话。
“苏雷霆来了,马上就要到你这里了,我先避一避。”
之殇也没有刻意隐瞒,而是直接将璇玑帝苏雷霆到访的事说给墨斐听,而且在提及苏雷霆的时候,之殇的表情看上去依旧臭臭的,明显就是对某位旧主无甚好感。
一听之殇这话,墨斐当即就低低地笑了起来,眉眼之间的嘲讽更是未加掩饰,但当墨斐接触到之殇那不满的恶意瞪视之后,墨斐也开始收敛自己,毕竟现在他跟之殇算是盟友,哪怕只是短暂的盟友,墨斐也不能丝毫不顾之殇感受,以免影响两人之间的合作关系。
这么一想,墨斐便以拳抵唇,轻轻咳嗽了一声,而后侧身,给某人让路。
“进来吧,你直接去二楼北面长廊最后一间卧室,那里被我动过一些手脚,就算苏雷霆来了,也一定察觉不到你的存在。”
墨斐很是友好地冲着面色阴沉的之殇笑了笑,而后很是认真地指点起某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