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正德帝微扬了下下巴,“纪侯还有意见?”
纪侯咽了咽口水,勉强挤出一个笑:“皇上与祁王真是父子情深呐!”
噗!霓云终于发现纪侯还有一个优点——拍马屁的本事一流。
霓云和纪侯退下后,正德帝的面色才松懈下来,示意宫女将汤盅递给了丽妃,“此汤可安心神。”
一股苦涩的药味传出来,丽妃的手扇了扇,“皇上,你知道臣妾最不乐意吃苦了。”
“如此看来,你心绪不宁是假,专程来帮逆子是真?”正德帝面色微嗔。
丽妃皱了皱鼻子,上前替正德帝揉着鬓角,“琰儿在外出生入死三年,皇上就算再不喜,也该念着点父子之情不是吗?”
“这逆子回京数月,都不知进宫觐见,朕还念着他做什么?”正德帝哼了一声,手指敲着桌面,“这倔性子不好好治,就是第二个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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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人府,牢中昏昏暗暗,四四方方的天窗透进一道光,将凌楚琰的身影拉长。
昏黄的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半明媚,一半晦暗。
不远处,洒扫嬷嬷叹了口气,在墙上又记了一笔,“这是王爷第三十次进宗人府了。”
凌楚琰在京都生活了十八年,几乎是每年都要进来那么一两次,且每次都并不是什么大罪过。
洒扫嬷嬷见着他都见怪不怪了,“这次又准备待几日啊?”
“那就要看父皇什么时候消气了。”祁王耸了耸肩,语气轻松。
待在宗人府里,甚至比在外面都舒坦,最起码不用防备居心叵测之人。
祁王在牢中踱步,手指拂过牢中的柱子、桌椅、床榻,声音抖了一下,“能有机会与母亲相处几日,本王也乐意。”
他的母妃云妃就是被关在这里待产的,后来也是死在这里。
凌楚琰对母亲的认知,除了九峰山,也就只有宗人府了。
可奇怪的是,九峰山的聚魂灯与他没有感应,宗人府他也感应不到关于云妃的丝毫气息。
“郑嬷嬷,你说本王为何就感应不到母妃呢?”
“王爷与云妃娘娘血脉相连,怎么会没有任何感知呢?”郑嬷嬷皱了皱眉,这件事她也想不通。
都说母子连心,更何况羽族体质特殊,族人之间能感应到彼此的气息,祁王身上好歹有一半的羽族血统,为何没有感应?
郑嬷嬷叹了口气,“老奴不过是云妃娘娘身边的普通丫鬟,知道的实在有限……”
牢狱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打断了两人。
狱卒拱手道:“王爷,您可以出去了。”
“才一天不到?”郑嬷嬷比出一根手指,再次确认。
“是呢,祁王妃为王爷的事奔波了一天一夜,想来皇上也颇为动容。”狱卒在前引路,“王爷,祁王妃在宗人府外等您。”
“霓云?”凌楚琰颇感意外,心中仿佛亮了一下,脚步也变得轻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