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婉儿说道:“自从十年前,我认识了霍子伯这小娃和她哥哥霍子伯,在无意中,才知道你的用心,原来当年那项秘密,你没有据为已有,我错怪了你。”
霍子伯忽然一声温柔无比的呼唤:“江蓼!”
韦婉儿接着又说道:“但是,你已经隐迹武林,不知下落,直至在舜耕山遇到白无敌和胡多多这两个娃娃,才使我们数十年才得以见到一面。”
霍子伯长叹了一声,说道:“这件事,使我们都深深蒙受其害,我在武林之中,作孽了数十年,而你却在寂寂深山之中,消磨了青春岁月。不过,总算上天见怜,使我们此生尚有重逢之日。”
说着话,两个人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青鱼城堡上,又是归于沉寂。
青鱼城堡下虬松之中的胡多多,心里有着无比惊讶与纳闷。她想不出究竟是什么一件事使霍子伯和韦婉儿之间造成如此重大的误会。
丛姑娘禁不住又睁开眼睛,朝白无敌看去。
恰巧这时白无敌也睁开眼睛向这边看过来,两人交换一个怀疑不解的眼色,白无敌摇摇头,又缓缓地将眼睛闭上。
这时候,青鱼城堡上面又响起了韦婉儿的声音,说道:“数十年来,那件东西一直没有遇到应得之人么?”
霍子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能不慎重,万一稍不小心,不仅仅是有负别人的重托,一贻害武林万载千年,我岂不是罪孽深重么?何况,我已经有了一次几乎失足的经验,更使我不能不慎重其事。”
韦婉儿说道:“你是指霍子伯而言么?”
霍子伯似乎是在点着头,沉默了一会,忽然又说道:“看来如今这件事,快要能够找到一个托付的人了。”
如此双方又沉默了许久,没有讲话。
良久,霍子伯又说道:“江蓼!你刚才飞来峰时态度,以及你刚到青鱼城堡上时的神情,使我担心今晚这一次见面,也不知道要费多少口舌,甚至于还要掀起一次反目无情的拼斗。”
韦婉儿轻轻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不过,今晚这个地方倒是找得煞费心机!”
霍子伯长叹一声说道:“江蓼!还记得昔日你我反目分手之际,你曾经说过的话么?”
韦婉儿说道:“当你坚持不肯将那件秘密告诉我的时候,我与你曾经对过三招。”
霍子伯哼了一声道:“三招对毕,你胜了半着!”
韦婉儿缓缓地说道:“事后我才知道,那是你有意让我占先半着,可惜我当时无法了解,,于是,我掉头而去,说了一句话,我说是:若要我们再见面再说一句话,除非是相见于一个‘上仅有天,而下临无地’的地方。
今天这青鱼城堡上,不正是上仅有天,下临无地么?一原!我应该感谢你的用心如此之深。不过”
霍子伯紧接着嗯了一声,仿佛是在凝视贯注地听着下文。
韦婉儿缓缓地说道:“我来见你一面,是为了我内心之愿,毋使我带着一份疚意,随归物化。至于其他,我们只当如过眼云烟,也无须回顾了。”
霍子伯沉重地呵呵两声,接着朗声说道:“韦婉儿叹道:“我从舜耕山赶来此地,分明也是俗念未消,尘缘未了,无论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明就是。”
霍子伯说道:“江蓼!得你一诺,我心大宽,还算我当初的用心,没有料错,我双目复明之期,决定延至两月以后。”
这一段话,青鱼城堡下虬松之内白无敌和胡多多二人,是听得清清楚楚,字字入耳。他们正凝神倾听霍子伯要求韦婉儿帮助他完成一件什么心愿,谁知道霍子伯不但没有说出何事,反而说出要将他双目复明之期,延到两月之后,这一个突然的变化,使得白无敌和胡多多二人,又是着急,又是惊诧。
两人只好依旧闭目凝神继续再听下去。
但是,青鱼城堡上已经是寂静无声,没有一点动静,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青鱼城堡上沉寂如旧。
渐渐地,飞来峰上风声渐渐起了,成堆成卷的白云,像涌起千堆雪样地,在迷蒙的月色之下,无边无尽,滚滚而来,任凭白无敌和胡多多二人眼力如何充足,此时也难得看到一丈之外,此地也不敢轻易举足。
风声夹着松涛,愈来愈烈;云雾愈来愈是浓厚。此时纵然青鱼城堡上再有人朗声说话,只怕也无法听得入耳。
白无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对胡多多说道:“丛姊姊!方才青鱼城堡上唐昭宗和韦婉儿的说话,你都听见了么?”
胡多多姑娘点差头说道:“都听见了!可是,我听见的结果,愈发地使我如坠五里雾中。”
白无敌说道:“小弟也是和你一样,我觉得当初唐昭宗所说的许多疑问,不但没有明白,反而听到更多疑问,例如说:是一件什么秘密,使他们彼此反目?唐昭宗为何不立即治好自己的双目?他要韦婉儿助他完成什么心愿?这许多疑问,他们仿佛是有默契,一说即明,但是,听在我们的耳里却是疑窦丛生。”
胡多多说道:“我曾经试图假想过,但是,我找不到十足的理由,来证实我的假想。”
白无敌点头说道:“我们不妨姑妄言之。”
胡多多说道:“唐昭宗要韦婉儿助他完成的心愿,恐怕是与收拾霍子伯有关。”
白无敌闻言始而大惊,继而稍一思索,立即点头说道:“丛姊姊这个推论虽是大胆,却是想来有据,唐昭宗将双目复明之期,延展至两月之后,那是因为不愿意在霍子伯受到应得的罪罚之前
丛姑娘笑着摇头说道:“我这个推论,有一个破绽,你忘了韦婉儿是不主张杀死霍子伯的,唐昭宗岂能毫无所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