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苏月白不清楚后面那句会不会一语成箴,但前面那一句却是他如今正在经历的。
“月白,你这是怎么了?”陶千雪穿着白色的晚礼服,从舞池中摇曳而出。
她其实是知道的,据说,苏月白跟那个叫木秀的女人分手了。
她一点都不惊讶,本来自己就不看好这两个人,他们能坚持这么久,已经让她感到奇怪了。
“怎么,你这是情场失意,闷闷不乐了?”
苏月白低头抿了一口酒,挡住嘴角的苦意,“千雪,你就别打趣我了。”
陶千雪掩嘴轻笑,不着痕迹的提醒道:“这个场合你可不能失态呀,人家可是好不容易才帮你争取到其他几个人的帮助的!”
她的尾音拖的长长的,带着少女的娇俏和恼怒,不仅不惹人烦,反倒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在你心里,痒痒的。
苏月白一边自嘲自己自讨苦吃,一边从心底里感激陶千雪的帮助,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放下酒杯,伸出手。
陶千雪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笑盈盈的将手交给了他。
晚会上来回穿梭着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他们衣着考究,妆容精致,进退有度。
这是一场普通的宴会,每个人都像提线木偶,按照着剧本演着自己的戏,直到——
“小姐,苏少。”一个黑衣保镖从角落里走出来,来到陶千雪面前,驻足、垂首。
陶千雪收敛起根苏月白说话时的笑意,转过头淡淡地道:“怎么了?”
“来自基地市的白莫云少爷,出事了。”
保镖机械的汇报着下面传递上来的消息,语气平淡。
苏月白却觉得这一定是一场恶意的玩笑。
虽说自从来了基地市,他因为忙碌,跟白莫云鲜少见面,可白莫云也不是三岁小儿,能出什么事?
“怎么回事?”陶千雪担忧地握住苏月白的手,厉声问道。
“我们的人也不清楚,是今天警局发现了白少的尸体,才汇报给我们的。”
“尸体?”苏月白惊愕地道,“之前不是还说只是出事吗?”
保镖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也没做出回答。
陶千雪紧张地拉住苏月白的手臂,提醒他注意场合。
苏月白克制住内心复杂的情绪,在陶千雪的陪伴下离开宴会大厅。
但从他不断加快的步伐里还能看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白莫云的尸体被摆放在陶家的一间客房里。
他眼睛睁的大大的,面容上还带着几分惊疑,像是生前看到了什么。
直到这个时候苏月白才确定,那个一直力挺他,永远站在他身后的白八,是真的死了。
可他,连凶手都没找到。
陶千雪平静的看了一眼白莫云的尸体,转过头像是保证似得对苏月白道:“月白,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凶手的!”
苏月白颤抖着将白莫云的双眼合上,闻言感激地点点头,“我对这边不熟,这一次,真的拜托了!”
陶千雪温柔地劝了几句,嘱咐下人送苏月白回去,直到苏月白的背影消失不见,她才缓缓收起了脸上的担忧。
“把之前准备好的人推出来吧,再去给白家传个信,赶在他之前。”
保镖点点头,立刻着手安排。
陶千雪看着原本苏月白站立的地方,怔怔出神。
你别怪我,要怪就怪我们这样的出身,从来身不由己。
基地市因为白莫云的死亡暗潮汹涌,而远在几千里以外的木秀他们却并没有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