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一脸贼笑,“大哥,别怪兄弟没提醒你,这可是陛下的亲妹妹,就连远在蜀中的长公主都带着贺礼回来了,你呆会儿喝了酒,可别像上次那般殿前失仪!到处发浪!”
大哥笑得更贱,
“说什么呢?我何时失态过?要不是那个叫什么四喜丸子的太监突然出现,没事瞎搅和,不就是看上个宫女吗?我姐还能不给我送府里去?”
“要不是咱大明的公主只能下嫁,我那国舅府里还缺个正主儿呢……噗!”
大国舅笑得眉歪眼斜,
“哎吆!”
“谁!”
大国舅刚嚎了一嗓子,就发现自己又在陛下面前出丑了!
他忍痛揉着腮帮子,在弘治帝有些愠色的注目下,讪讪坐了回去,心里忿忿不平,
“这破皇宫里规矩多,讨厌的人也多,本国舅招谁惹谁了?上次被个没鸟儿的太监追着打,这次居然从天上横飞过来一颗银杏果,好死不死砸我脸上,还真邪门了!”
小国舅比他哥略略清醒一点儿,拉着他哥的袖子小声道:
“大哥,这不是在咱们府里,说话注意着点,小心隔墙有耳!”
大国舅嗤之以鼻,
“哪有什么墙和耳,本国舅声音这么轻,除了你谁能听得到?又不是长着驴耳朵?”
长着驴耳朵的世子爷,此刻真成了一张“马脸”,对面的王伯安被他唬得莫名其妙,
“这相思病害起来,也不该是这副模样啊?”
只有钟世子知道,他现在就想把那两只祸害捏出去,扔后花园的池子里好好去去浊气,
“要不是最近朱佑樘那家伙,老是处处和我对着干,明天就该带着猫崽子一走了之,远离这是非之地。”
是是非非的,沐清没有听到,但她从师尊的脸色上,和那两位国舅咬耳朵的德行上,大概猜得出钟逸尘为何不高兴,她当下转身找自己的侄子去了,
当年的小家伙已经完全长开,瞧着眉眼不如他的爹娘,倒有点像国舅,如此一想,沐清连侄子也懒得理了……
这时,弘治帝终于舍得开了金口,几句场面话过后,大家齐齐举杯,同贺陛下,再贺公主,之后便可以折磨自己的胃口,尝尝他们光禄寺的“厨艺”了。
四喜公公一直在留意着钟世子,只见那人开始空转酒杯,立马凑到皇后娘娘身边,“献媚”道:
“娘娘,您先尝尝这个,光禄寺那边炖了整整一天才做出这两份来,御厨说是野生的天鹅肉!”
皇后本想着夹一筷子应个卯儿,可一听说是天鹅肉,立马缩回手,心道那些油蒙了心的伙夫,给我和陛下吃哪门子的天鹅肉?
骂谁是癞蛤蟆呢?
她今天本就不怎么开心,头两天弟弟给她惹了祸,让陛下冷了一天的脸,今儿又见着了钟逸尘!
没见着人那会儿,她尚能宽慰自己什么,“好歹也算忠烈之后,又是安宁的救命恩人,见一面也没关系,反正井水不犯河水!”
可真的打了照面,满脑子都是大牢里两人初见时的情景,
“人生若只如初见,当挽袖撕脸骂你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