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傻眼了,说黑子呢。
我爸伸头一看,黑子还趴在狗窝里,萎靡不振的样子。
我妈说宋媒婆来的时候,一定是个回光返照的活人,不然黑子这种黑狗,天生就通阴,不会不叫的。
我爸说咬人的狗不叫,黑子连人肉都吃过,不叫也是正常。
黑子确实吃过人肉,当初那个倒霉的小偷,两根手指头就被黑子吃掉了。
我妈说卖糖人的是贾邪子的孙子,宋媒婆是贾邪子以前的姨太太,这两个一个死了还『乱』跑,一个死了又复活还来提娃娃亲,这里面肯定有事情,不行,咱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带蛤蟆到外地躲一下。
我爸说没有必要吧,我可是有杀猪刀的,不行的话,我去陈一枪家里,借一把土枪过来,我就不信,真有事我还保护不了你们娘俩。
我妈都快急哭了,一着急又咳嗽起来,我爸心疼她,连忙说你别急,我这就收拾,咱们去县城,就当玩几天了。
没等他们收拾好东西,我家的大门被撞开了,刚换上的门闩又两截了。
陈一枪和村长领头,后面是拿着火把的人群,除了我们村的人,还有青龙山和青龙街中间其他两个村子的人。
村长对我爸喊道:“木头,抓紧抱着蛤蟆跟我们上山,青龙山出大事了!”
我妈说蛤蟆还小,能不能让我带着,木头跟你们去就行了。
村长说几个村子在家的男丁都要去,少一个都不行。
我妈又说要是这样,那我跟着一起去。
陈一枪个头高大,两眼圆睁跟牛眼一样,说女人乖乖在家,不许去。
这时我才发现,人群里大人小孩都是男的,一个女的也没有。
看村长和陈一枪的样子,好像真的发生大事了,我爸再厉害,也挡不住这么多人,不过他也不怕山上有什么大事,抱着我跟着人群走了。
我妈在后面喊道:“孩他爸,你怎么把蛤蟆抱上山的,就怎么给我抱回来。”
我爸扭头答道:“杏儿,你放心,蛤蟆不回来,我也不回来。”
我看到我妈颓然坐在院子里,哭出了声音,说我想你们爷俩都回来。
我妈一哭,我爸停住了脚步,陈一枪一挥手,几个村子的猎户把我们爷俩围在中间,像押犯人一样把我们爷俩往山上带。
刚到山脚,陈一枪就指着我喊道:“一踏入青龙山,蛤蟆脑门的鸡爪印就没了,他就是山神爷要找的人!”
其他人看看,都点点头。
这么一闹,我感觉他们就是奔着我来的,吓得脸『色』发白。
我爸咬咬牙,趴在我耳边说蛤蟆别怕,无论有什么事,爸爸都会保护你。
上青龙山有一条三尺多宽的山路。
燃烧的火把如一条火龙,队伍在陈一枪的带领下,全部靠着山路边走着。
半路碰到老张和治保主任,撅着屁股正在查找山路上的脚印和布片,还没放弃追踪卖糖人的和不一定存在的拍花子同伙。
陈一枪先是一脚踢在治保主任屁股上,又对老张大喊:“姓张的,谁让你走山路中间了?你给老子靠边走,山路中间是山神爷走的。”
老张站直了身体,没想到一个猎户,敢这样跟自己说话。
老张瞪眼看陈一枪,说老子偏就走在山路中间,你能拿我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