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宋澄因淑妃一事转阵去了南门，东门这边便由副将王安领兵戍守。

王安因答应宋澄必退程振，自觉身负使命，责任重大，单是窝缩在城墙上如何退兵？故而大开了城门迎敌。

另外，叛军先前被他们用火油一浇一烧，虽因渐猛的雨势未至其伤亡惨重，但多少也折了一些士气，正该是乘“胜”追击的时候。

列队成行，擂鼓进军，王安亲乘一骑冲将在前，马蹄高扬、鸣声阵阵，又剑戟刀枪哐啷碰撞，更有冲阵杀敌之音激荡连绵，势如倒海翻江，涌涌过桥，直冲程振炮阵。

踩踏挥砍，任何活物都不放过。

眼见形势转危直下，程振并不下令炮兵退后，却让弓兵列而对阵，霎时便有万箭齐发，如雨倾落，层层叠叠，密不可挡，不仅射死射伤大批守军，连己方的炮手也都一并舍了。

顾放不忍看那几多无辜的死伤，数劝程振暂且退兵，继续拼杀只能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毫无意义。

况且，这世上哪有杀敌一千，自损三千的道理，再马壮兵强，人多势众，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程振闻言看看顾放，答得不以为意：“能做阵前肉盾，他们也算死得其所！”

一边说，程振一边号令骑兵随他一同冲锋，丝毫不将顾放所言放在心上。

“两败俱伤？本将军以一当百上千，岂有败处？！”

话毕率军进击，如潮奔涌，顾放闪至一边让路，倍感纷乱纠结，这一场战，当真有打下去的必要？

……

……

接连好几个时辰的拼杀过后，天色终于渐渐泛白，虽阴郁沉重依旧，好在可以大致辨物，再不用胡乱挥砍，盲目厮杀了。

王安身中数箭，早被抬回了城内救治，场上无人指挥，程振杀得眼红耳热，似嗜血成狂，无人能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