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建身体前倾，缠绕的双臂，拄在双腿之上，他的眼睛却从下方上挑，盯着对面的小小：“你说的好像我有选择权一样，但是我也并不会感谢你们，怪只怪我太傻了。”

“不过就是吃了一次亏，阮老师，也不必上纲上线的吧。”小小突然觉得好笑，但嘴角一动，却又拉扯着唇边的肌肉，让受伤的嘴角疼的厉害，她无奈的扶着自己的侧脸，来掩饰此时因疼痛而不自觉抽搐的尴尬。

昨天睡觉前小小忍着疲惫还是取了冰袋，冰敷了一下，做了简单的处理。可今儿早起床，被扇疼的左脸还是肿的很高，就算上了全妆仍旧明显，无奈之下只能靠帽子口罩稍稍掩饰，但仍旧无法避免的是肉体上面的疼痛。

“说完了吗？说完了的话，我就失陪了，我一会还有事儿。”阮建拍了拍沙发扶手准备起身离去。

“你不想去看看亦然的新书发布会吗？就在今天，此时此刻，他人现在就在西单的北京图书大厦。”小小也没理会阮建，自顾自的从包中掏出两张地铁票，抽出一张递给了他：“去吗？我刚刚买的，想说开车过去也是不方便，阮老师不介意的话，我邀请您，咱们同坐地铁，去现场看一看。”

阮建接过小小递来的单程地铁票，恍惚间惊醒，心中感叹：对呀，是今天，那个自己曾经想极力拉拢，最后又害自己一无所有的人。今天正式出现在了公众的面前，大家会喜欢他吧，毕竟才华和颜值他都有了，这样的人才是上帝眷顾的孩子呀。

“怎么样，要去吗，毕竟他怎么也算是和你我一样吧，是和云门一起成长起来的。”小小再一次询问。

“走都走了，还有什么立场去看亦然的活动，他并不认同我的观点，我们终究形同陌路。”阮建颓然的坐回沙发上，无奈的摇摇头，手中紧紧的攥着那张地铁票。

此时，两人的对话陷入了沉默，今天是周六，时间已过下午两点，正是咖啡厅人流鼎盛的时间段，小小看着已经满座的四周，一手环在胸前一手扶额，闭合双眼，轻轻的揉动太阳穴，以缓解偏头痛带来的烦躁感。

片刻的喘息让她沉静下来，她再一次开口时，已经到了她可以等待的极限。亦然还在等着她，她要尽快离开此地了。

“阮老师，你究竟还要别扭到什么时候？若是你真的珍惜这位人才，亦或者真的向往，就算你曾经因为欲望而迷失，也不应该把愤怒，乃至于恨，发泄在一个无辜的人身上。难道你走之前，不想看看这块金子究竟有多优秀吗？还是说你只是和那些俗人一样，仅仅只是沉迷于那五光十色的欲望与权力之中？”

“我没有！我是真的觉得亦然是一个好的作家，我也是一心为了云门着想！”

小小缓缓的抬起双眼，微微眯着，放下胳膊，拎起随身的挎包：“那既然这样，麻烦阮老师自己去现场感受一下，也算是给自己这段路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有些结局看看无妨。”

阮建手中握着那张小小刚刚递来的地铁票，和她一起走出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