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扭头，她的视线从亦然身上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看着阮建，为他刚刚的话做了一个注解：“阮老师抬举了，不敢当，只是一个小作家而已。”

阮建此时无意中刚好透过她帽檐下的一丝缝隙，瞥到小小寒珠般的眸子，闪着点点的微光。阮建拜拜手，准备告辞离开：“走了，别担心，我会认真去上班的，以后多多指教。”

“阮老师，您能想开，我真替您高兴，后会有期，盼望再次合作的一天。”

阮建走后，不久，小小便被吴馨馨拉去了后台，姑娘很是大气地分配了一个座位和一瓶矿泉水给她。小小接过递过来的水，看着座位却摇摇头：“我不坐了，我还去刚刚的那个位置站着就行，我担心一会儿亦然看不到我，又要罢工了。保不齐，一会儿签售都不签了，跑后台来找我。”

“诶，小小……”吴馨馨拉住她，按亮手机，在她的面前晃了晃：“你知道现在才几点吗，3点刚刚过，你现在出去站着，以我的经验，你起码还要站一个多小时，就你这身子骨，等结束我估计就要散架子了。”

“馨馨，你......算了，我就当你是夸我了，但是我真的没事儿，站站无妨的。反倒是这后面太闷了，我会有些不舒服。”

说实在的，虽然现场没有人可以看到，此时她口罩下面的倦容，可但凡细致些的，都可以听出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在勉力支撑。

吴馨馨又观察了一会儿，无奈的叹气，知道她是如何都拗不过小小的，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说：“行吧，你也知道的，今儿亦然第一次公开亮相的新书发布会和签售会，你可别再晕倒了，咱们正常上新闻就行，别再刻意搞什么轰动的大事儿了。要是受不了，就回后台来歇歇，知道吗？”

小小点头，轻轻的说：“知道了。”

而后吴馨馨就接着去忙自己的事情，小小又在后台转了一圈，发现也没什么她可以帮上忙的事情，就乖乖的又回到舞台的侧面看亦然签售。

其实对于她而言，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她很少会有孤单的感觉，或者说她已经遗忘了喧嚣的记忆。在她的认知中一个人很好，一个人的感觉是高级质感的天鹅绒，裹挟着时间，擦着她的灵魂匆匆掠过，她甚至来没来的及感受，所谓的岁月匆匆。

但有时再高级的包装也有崩裂的一天，时间会如流水倾泻而出，醍醐灌顶一般浇得人清醒透彻，无论你如何回避，你的人生已经在无数个微不足道的每天中，变得面目全非。

从云门和亦然签约算起，五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她见证了一个作家的生长，直至今天的繁华。若是此时程晓雪还活着，她是会嘲笑她？看不起她？还是会由衷的为她今天的成就感到一丝丝的骄傲与自豪，那些程晓雪不曾完成的愿望，她正在一步步的替她的这个不称职的母亲完成——当好一个编辑，写好一段故事。而小小也在这个实现与自我实现的过程中，一步步的走向了那个她最厌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