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昌雍的连心眉越皱越紧,他对景王在这宫中的控制力是越发暗自警惕起来了。不仅是太监、宫人,还有侍卫……他这哪里是一位出宫建府另住的宗室子弟,分明是一位久居禁宫,手段老辣的最具控制力的皇子。
但不知他到底还做了些什么样的准备……凤昌雍心中暗自嘀咕。
眼瞧着这座废旧宫殿的外墙砖块石片纷纷掉落,看热闹的贵女皇子们眼中好奇心越发浓烈,在他们的脑海中也早就勾勒出了各种奇葩的想象图景。
嗯,不知道待会儿会是怎样的情景呢?会不会出来一个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美人呢?
他们这儿还在想着,就听又传来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怎的拆房子拆到禁宫来了,是谁允许你等这样做的?”
这声音尖细,自然是个太监。众人齐齐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位须发花白的老太监手持拂尘。笑容可掬地瞧着那座正在被毁坏的废旧宫殿。
一见这人,几乎所有的太监宫人都是脸色大变,急匆匆向他行礼。他也不谦虚,点点头勉强扯了扯嘴角,就当笑过了:
“杂家自皇上身边来,既是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今日在御花园开赏花宴,怎的你们家伙都来这里混着?岂不是对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的大不敬吗?!”
他这一出声。之前正在拆宫室的太监及侍卫等人都不觉停了手。但那宫室内的敲击声还在阵阵传来。且明显听得出那女子的呼声已渐渐有嘶哑的倾向,分明体力消耗过巨。
而其余众贵女虽然不知晓此人是谁,但不排除她们对他的猜测——有这样的底气和众位皇子说话。必然是个极有体面和尊严的主事人。
凤瑾月打眼瞟见此人,脸色也微变,当下轻轻施礼:
“牛总管,您怎么来了?”
“杂家若不来。这禁宫怕是都要被你们这些皇子公主拆完了吧?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个深仇大恨。非要这样追根究底?”
这牛总管瞧了瞧凤瑾月,说话口气大有深意。凤瑾月美目流转,抿唇微笑,正要说什么。就听景王冷然道:
“牛总管,您平时事务繁忙,怎的今日有空走到这里来?倒是叫人好生讶异。”
牛总管不慌不忙地施了一礼:
“王爷。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景王眼神一眯,薄唇锋锐如刀:
“牛总管您是替自己说话呢。抑或是?无论是哪一项,好像也没道理拦着本王今日在这里解救一位贵家女子吧?”
“解救?”
牛总管默了一默,原本一直温和的表情慢慢淡去,挥了挥袖子道:
“看来杂家真是老了,大家都记不得该怎样与杂家说话了。”
随着他的动作,周遭忽然响起了细密的脚步声,一道道侍卫的人影浮现出来,足足是景王带来的人手的一倍有余,他们面容冷肃,踏步有力,沉默着缓缓地从各处向这座宫殿逼近。
见外男越来越多,贵女们低低娇呼着,纷纷向两边退去。而另外几位年轻的皇子则也露出了茫然之色,面面相觑着不知所措。
景王的眼底肌肉却是不由抽动了一下,他凝眉看着从宫殿各处涌现出来的侍卫人影,正在默默估算对方的数量,却感觉一只冰凉的小手忽然触到了他的胳膊,一眼扫去,发现原来是凤瑾月终于露出了一丝惊恐之色,默默地贴到了自己的左近。
景王眼中掠过一丝不耐,正想挥开衣袖,却恰好对上凤瑾月楚楚有致的双眼,当下怔了怔,便停了手。
不消片刻,牛总管带来的侍卫已经将景王带来的侍卫全部围住,双方呈现出了完全的对立情势。
“牛总管,此乃何意?”
景王浓眉上挑,他可没有打算就此放弃。牛总管同样眉头一扬,声音铿锵有力,分明已经是命令的口吻:
“无他,杂家有请众位贵女及皇子一同回到御花园中,今日既是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亲自为众位操办的此事,怎好令二位宫中贵人空等,岂非是你等的罪过!杂家虽是皇上身边的人,却也说不得要替两位贵人给众位教上一课了!”
“尔敢?!不过是个奴才……”
景王低吼了一声,正要动作,却见牛总管冷笑一声:
“王爷,您若是此刻敢在这禁宫之内冲杂家动手,那下一刻在御花园中等待众位的贵妃娘娘也就性命堪忧了!您总不会到现在还认为,杂家是自己心血来潮跑到这里来与众位嬉闹的吧?”
这基本上可算是拿话语打脸了,而且终于挑明了是皇上的意思。
凤瑾月眼中蓦地喷射出一股怨毒:自己的这个皇帝父亲啊,简直偏心偏得没边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