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亦是最初的模样......

阮见应木然地望着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林一席，眼神中一片茫然。

“你是说，他现在，是第一世的林肆？”

末蝶漠然地点了点头：“他现在被困在了心魔中无法自拔，而心魔的来源，便是最初的记忆。”

腊月的寒风席卷着连天的白雪呼啸而来，阮见应虽然身体上感觉不到冰冷，却依旧颤了几颤。

“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会变得如此暴虐无助......”

末蝶神情阴郁地摇了摇头：“我已经不记得了，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一世的记忆是结束悲剧宿命的关键。”

“当初金灵破魔阵被强行结束，也是因为给他种下锁魂咒的人，引导他进入起了第一世的记忆，是吧？”

“大抵如此。”

阮见应心下一紧：“也就是说，那个人不想让林肆回忆起，死前至少两年内发生的事情，对吧？”

末蝶坦然地望着他，默认了这个想法。

“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林肆在死前见到了那个女人？换句话来说，是感知到了那个女人在世间的影子？”

末蝶轻叹道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也只有这种说法说得通了。”

阮见应握紧了拳头，沉声道：“我会救他。”

“你不是已经有计划了吗，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

阮见应面若九尺霜冻，眼底霜华凛冽：“倘若他无法承受过去的记忆，亦或是找不到那个罪魁祸首，我就在他死之前，用上全部的灵器渡他飞升。”

“我不能保证这个办法可行，毕竟在上清大陆，全部的灵器加起来也抵不过一件上品仙器，何况公子你只有一次机会，主上还可以轮回重生，但你......却是万劫不复。”

从我选择报恩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是万劫不复了......

但我从不后悔，哪怕早就知道，自己不过只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却依旧感到庆幸。

林肆是可怜之人，命运被拿捏在别人的股掌之中，任其玩弄或摆布，无力反抗。

不复和末蝶则是可悲之人，他们的人生从不是为自己而活，难以决定生死，孤寂悲哀，日日苟且偷生。

而他阮见应呢？

天道残忍，将他的生路直接斩断，却又给他希望，让他迈入了一条万劫不复的道路，他也有过选择的机会，却毅然决然地斩断了自己的后路，放弃了自己，选择去救赎别人。

说到底，他是一个可笑之人。

想到这里，阮见应苦笑着向前走了几步，将晕倒在雪地上昏迷不醒的林一席架了起来。

“公子，接下来去哪儿？”

阮见应扬手撤去周边结界，一条曲折狭小地山路映入眼帘。

他收起挂在脸上的无畏面具，又从林一席的空境秘宝中拿出了白潇湘的面皮，严丝合缝地带在了自己的脸上。

末蝶瞬间明了他的意图，惊愕道：“公子这是要亲自送他回九青？”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