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固然是解决了某些你以为的问题，可你要付出的代价，值得吗？”

白蔚然苦笑：“这世界上，那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我有才华？我怎么一点都没有看到呢？我觉得我不过就是一个，被所有的一切，缠住了心的人罢了。”

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以及自己心境的变化，白蔚然恐怕也是最清楚的。

正因为这样，白蔚然才会心甘情愿的被人抓住，因为他不知道还有什么选择。

空气突然安静了许久，白蔚然抬起眼睛：“我最对不起的，其实是我的师傅。”

“因为我一直没有从心魔中走出来，我辜负了师傅对我的期待。”

“我本应该是认认真真做戏，堂堂正正做人的，可惜我还是走错了路。”

白蔚然看着自己葱根一样的指尖，自嘲的笑了笑：“我以为，我所做的一切，是正确的，是为了维护我所喜欢的一切。可是最终，我手染鲜血，我比谁都过分，比谁都吓人。”

陈硕看着白蔚然，感慨的是这么一个人才，做了错事还是一样的结果。

可是同样感慨的是，不喜欢和厌恶，竟然能让一个人，成为那副样子。

之前他们的这些聊天记录，陈硕也是看到了，的确说的很多话很过分。

箫今尘拿起手机，给陈硕打了个电话：“陈叔，他比谁都清醒，也比谁都迷糊。他之所以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是因为大多数时间，他还是活在自己的梦里。”

沉吟一下之后，箫今尘开口：“白蔚然，你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我也能看得出来你的热爱。我相信在艺术方面，你肯定没有辜负任何一个老师。只是你也应该更清楚，艺术来自于心境，如果心境不够好，很多事情也就做不到了。所以你找不到自己之前状态，这是常理之中。”

“白若未，在台上的你一样可以光鲜亮丽，一样可以技惊四座。”

“只要你不放弃自己的初心，就没有人能够让你放弃你所热爱的一切。”

“我知道你的徒弟还不清楚这些，所以他完全可以，继承你的衣钵活下去。”

顿了一下箫今尘说：“你可以写一封信，内容你自己决定，我会交给你的徒弟，让他把你师傅的能力，更好的发扬光大。你失去了本心没什么，因为我们都看到你的热爱。”

“你做错了事情，你的未来已经注定，但是戏曲的未来没有消亡。”

“这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现在的年轻人非常热爱，绝对不会让它寂灭。”

“你尽管放心，这些曾经被人遗忘的东西，一定会越走越好。”

听到这么一番话，原本一脸痛苦的白蔚然，突然之间释然了。或许他等了许久，就是希望有人能够告诉他，他所喜欢的一切，会越来越好，永远不会消亡。

可惜的是从身边的人那里，听到的东西都不是他所希望的，而他逐渐的疯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