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城西的鲁府时,她不经意看见一名女子被家丁打出来,女子浑身是血,和灰尘拧巴到一块。
邢媚越看越觉得眼熟,等过去有一段距离了才想起来貌似是春风楼的婉儿。
她内心平静,没有波澜,这种局面自己好几年前就预料到了。
把真心坦然交给别人需要莫大的勇气,是一场豪赌,赢了皆大欢喜,遇人不淑甚至能把命搭进去。
幸运的是自己选择了他,而那人坦荡荡地拥抱住了浑身是刺的自己。
在到离丞相府还有三四条街时,马车忽然被人拦住。
邢媚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
来人是方正的亲妹妹,方玉镜,年芳二八,长相素雅干净,和除了办案心无旁骛的严酷哥哥不同,方玉镜的感情如火一般炙热,一次宫宴上结识了秦疏寒后就自此不忘,好家伙,今儿甚至来堵人了。
邢媚拿脚尖踢了踢想装死的某人“下车!”
秦疏寒心累,他明示暗示都不知道拒绝对方几百次了,怎么还纠缠不休。
“夫人,你听我解释。”
“滚一边子去,快点下车把你的烂桃花收拾利索了,别逼我踹你下去。”
“夫人,其实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你出面。”
“我懒。”
“……”
好吧,他的夫人是挺懒的,整日在府里等着自己伺候,像只快乐的小懒猫。
没办法。
秦疏寒内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地下车,见到来人的一刹那,方玉镜眼神顿时明亮起来,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柔声柔气道“秦二哥哥……”
身后的马车动了。
连府里的马夫都知道相爷惧内,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必须听夫人的,否则吃不了好果子。
马车扬长而去。
秦疏寒叹气,今天恐怕要自己走回去了。
他蹙眉,情不自已地隔着衣裳摸上了脖子的青梅玉佩,阴沉的嘴角上扬了几分。
方玉镜看怔了,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就陷入深深的迷恋“秦二哥哥,我嫁给你好不好?”
秦疏寒摇头“我已有命定之人,请方姑娘适可而止。”
方玉镜嘟唇,对方每次都拿这套说辞敷衍自己,可自己一次都没见过那女子。
她哭哭啼啼去问哥哥时,哥哥也只会望天或者手往上指。
难不成秦二哥哥的命定之人已化作一缕香魂?
方玉镜绞了绞帕子,水眸里盛满了可怜“秦二哥哥有命定之人和我的命定之人是你又不耽误,我可以做妾。”
堂堂少卿之妹能退让到这种地步。
连方玉镜身边的丫环都吓了一跳,她家小姐最是心高了,哥哥是朝廷重臣,本身花容月貌,又会吟诗作对,上门提前的人都快把门槛踩破了,甚至逮到好几个扒墙根的,众多公子哥里小姐一个都没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