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想让我去调查那老头儿吧?”
宋明月含笑打趣儿:“怎的,你与他也不和?”
吴怀慈咂了咂嘴,道:“那倒不是。”
“只是我与他儿子墨修那个混小子有些过节。”
宋明月疑惑的嗯了一声,不明所以。
这墨修她有些印象。
墨修和吕苏同岁,墨修名升,单字修,吕苏名玉宣,单字苏。
墨修年少时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确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墨修不仅心高气傲,那张嘴也是寡毒至极。
她还记得当年……
“月妹,父王说,你以后注定是要嫁给我的。”
十岁的吕苏嘴角噙着微笑,他从小性子就温润。
“好啊好啊,我以后嫁给太子哥哥!”
五岁的原主宋明月更为懵懂,只晓得过家家。
而一旁的墨修则是一脸嫌弃,当着宋明月的面口吐恶言,道:“宋明月像个包子一样,也不知晓你看上她哪一点。”
原主宋明月一听,这言语间的不屑和恶意,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委屈。
最后还是吕苏买了一屉小笼包才把原主给哄开心。
宋明月回忆起原主的童年往事,浑身一激灵。
“那混小子,确实很混蛋……”宋明月喃喃自语道。
纵使她说得极为小声,但还是被吴怀慈给听了去。
吴怀慈凑近宋明月,面含疑惑,问道:“嗯?你们认识?”
宋明月摆手推辞,“不,不,不。”
“他恶名远扬,属下也只是听说过而已。”
吴怀慈抱臂审视,一副我就知晓的模样。
不过,就算那墨修再如何毒舌,她都得上镇国将军府走一遭。
当年灭门惨案声势如此之大,那墨连总会知晓些什么。
吴怀慈本不打算去,但还是被宋明月给硬拉了去。
吴怀慈在镇国将军府外浑身不自在,几欲逃走,结果都被夜鹰给拦了下来。
“哎呀,你们……爷有事先走不成吗?”
宋明月闻言假笑,道:“不行。”
她与夜鹰一人一边,夹击守住了吴怀慈,不让他逃匿。
“造反了,造反了,你们俩合起伙来整蛊爷,是不是觉得爷好欺负?”
吴怀慈心中烦闷,人们都说他脾气怪异,皆是避之不及。
怎的这俩如此放肆,莫说害怕,就连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
吴怀慈气呼呼的立于墨府门口,就是不肯上前拜访进府。
正当宋明月预谋应当如何将吴怀慈拐进府时,墨修恰巧出现。
墨修从府内而出,冷冽桀骜的眼神上下打量三人。
“呵,稀客啊!吴慈,往日见了在下就跑,今日怎的还寻上门来?”
墨修指名道姓的唤他,吴怀慈抚上自己锈绿纹的大带,意欲让自己有些底气儿。
“吴什么慈?”
“按辈分你得叫爷一声叔!”
“你吴叔我来拜访我将军大兄弟怎的了,还容你小辈儿多嘴?”
吴怀慈理直气壮的插腰,可那气势还是与墨修差了一大截。
墨修抬起轮廓深邃的脸庞,扯起一抹坏笑,道:“陛下怜你父亲于朝廷有苦劳,赏你一个提刑司公事的虚衔当当,你还真把自己当官儿了?”
吴怀慈闻言面色不善,这事谁人都知晓,但从墨修嘴里说出来,怎的就让他心里这么不舒坦?
吴怀慈头脑一热,昂首挺胸的上前,直接绕开墨修进了墨府,他今儿个还真的敲打敲打这镇国将军府。
宋明月大喜,连忙跟了上去。
她路过墨修之时,却听墨修唤了声“宋明月”。
她没经过头脑,下意识的应承了一声。
她顿时如坐针毡,惶恐不安。
这墨修多年未见,怎的还将她给认了出来?
她抬头一看,只见墨修眉目含笑的看着她。
“我就奇了怪了,都说太子苏的准太子妃生辰之日失踪了,没想到竟在吴怀慈身边看见你。”
“啧啧啧,你说,我要不要去禀告太子苏?”
墨修靠近她的耳边,声音玩味又邪魅。
宋明月微微抬起下巴,她倔强的眸子中似有璀璨星河在闪闪发光。
她目色坚定,轻笑一声:“太子哥哥向来宠我,我有自己的事要做,他怎可能会阻止我?”
“就算你去告诉太子哥哥,那又如何?!”
墨修想不到眼前人竟不似当年小奶包,他从容不迫的抱臂,一如往前,一副高傲的审视态度。
“嗯……”
“是变了模样,连性子都变了,可那又如何。”
“小包子,你想做什么,你要是求求我,说不定我还能大发慈悲,帮你呢?”
宋明月闻言冷瞪了他一眼,沉着的道了声不必。
宋明月跟了上去后,却见吴怀慈和镇国老将军墨连相聊甚欢。
只不过,远远望去,吴怀慈的面色有些古怪。
待她走近才知晓,吴怀慈为何面色有异。
只听那墨连喋喋不休的与他说,百善孝为先,其中之过,无后为大。
吴怀慈表面上应承着,那心底儿可是顶顶的不服。
最后说得他烦闷了,他脱口而出:“墨修二十有三,不也未成亲吗?”
“还有太子苏,等着他那太子妃宋明月,二十有三,不也未成亲吗?”
“所以啊,您老就别瞎操心了,比我家在世的老头子还唠叨……”
墨连胡子抖了抖,这可说到了他的痛处。
“老夫家那混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哪家姑娘愿意嫁?”
墨连此言一出,吴怀慈拉了拉嘴皮子,小声的嘟囔了声,“你也知道啊?”
“什么?”墨连耳朵不太好,没听清便又问道。
“没有没有,我是问您还记得十年前骠骑将军府,灭门惨案一事吗?”吴怀慈连忙转移话题。
宋明月在一旁竖起了耳朵,正准备听墨连怎么说。
结果墨连装聋作哑,一个劲儿装傻充愣。
“什么?四连吊钱?”
“哎哟,说起来老夫好像还有私房钱未藏好,老夫现在就去收拾收拾,别被夫人发现咯!”
墨连神神叨叨的踱步而走,那模样明显是在拒答这个问题。
吴怀慈跟了上去,可劲儿解释着。
宋明月失望的垂下头。
为什么墨连一听十年前灭门惨案之事就装疯卖傻?
是与他有关?
还是说,他知晓些什么?
宋明月咬了咬嘴唇,思索应当如何撬开这老顽固的嘴,让他把知道的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