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老太太请您过去一道用晚膳呢。若是殿下有事情不方便的话,老太太也吩咐了不必打扰殿下。您看是——”
昭阳想了想,站起身主动要跟她一起过去:“怎好推却祖母的好意。昭阳当然是要过去与祖母一道用晚膳的。”
当晚在晚膳的圆桌边上,昭阳语出惊人:“祖母,昭阳想要去北境一趟,去见世子爷一面。”
秦氏听了饶是足有定力,却也下意识地变了脸色,问道:“殿下怎么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昭阳敛眸,把真实的情绪和考虑都隐藏得严严实实:“如果同祖母说实话,倒也不是忽然才拍脑袋,一时兴起做出的决定。实际上在得知世子要去北境的时候,这个念头就一直在我的脑子里转啊转。之前我都不清楚是否要真的这样去实践,可是最近却好像更加坚定了想法,忽然是有了必须要这么去做的理由。”
“噢。是吗?殿下如果方便的话,可否同我说一说,究竟是所为何事?”
“祖母或许还不知道,东宫太子妃娘娘在诊平安脉时由康太医诊出了喜脉。”
“是吗,这可是大吉之兆,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就是这样子呢。禁宫里各处都大概已经知道这个喜讯了。我也是在给母后侍疾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前来传话的女官。当然了,乍一想可能这事情与我拿定主意要去北境可能没什么关系。但是如果绕回来实话实说,在听到太子妃嫂嫂怀孕的这个消息之后,我倒是也更加开始强烈地想念世子了。”
昭阳的话里情感真假参半,却说得挺像是那么一回事情。这种情感上的伪装和矫饰对她来说已经不成难度,但这样的话说出来,却总让她的心止不住地发疼,仿佛那里也已经感受到了满溢出来的负罪感和歉疚感。
“何况,对我而言,不仅仅是世子在北境,我的兄长亦有衣冠冢立在北境。许多年了,自从幼时亲自为兄长扶棺归来的时候,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再去见过兄长的衣冠冢。或许也是到了重逢相见的时刻,仿佛是有什么声音一样,一直隐隐约约地呼唤着我,要我在这个时候必须得去一趟了。”
昭阳温和地笑起来,这样的情绪对于此刻真实的她而言,实在是格外艰难。秦氏可能根本就想象不出,这样的浅浅弯起的弧度耗费了她怎样的意志力。
“昭阳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我一个人决定了就真的可以做成功的。还需得得到许多人的同意首肯才行。在禀报父皇之前,我想先过来询问祖父母的意思。昭阳应该在这个时候去北境见世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