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过后,李雪柔拿起一件玩偶,在手中把玩了片刻才破涕而笑。
“让师弟见笑了!”
“无妨!”
不是修士无情,而是大道无情,岁月匆匆,昔年的故交好友、敌酋亲朋早已化为黄土,剩下的只有落寞。
张青神色一动。
片刻后便有一名中年男子出现。
此人面容沧桑,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凡俗间年过半百的老头,明显是操劳过度,根本不像一位筑基修士,不过,其一身金色绯袍显得从容不迫,眉宇间更是和李雪柔有诸多相似之处。
想来此人便是其弟李铭了。
张青心中了然,瞬间闪过男子的诸多信息。
不待他开口,却见对方先是扫过李雪柔,神色复杂,见其正在怔怔出神,便没有打扰,旋即看向张青,当即开口道:“李家李铭,见过道友。”
据他所知,李雪柔乃是合欢宗弟子,而此门派虽然不禁止收男弟子,但是多是以女弟子为主。
个中缘由他也不好多问。
“元阳宗,张青!”
此时,李雪柔才穆然惊醒,不由得白了李铭一眼。
似在埋怨其见了面也不打招呼,是她平日里索要的资源过多的缘故,还是许久未见面不认识了。
李铭干咳一声,在张青、李雪柔二人身上来回扫视,眸中带着狐疑之色,内心有些不确定,原来不是同门,他当即决定询问一番,便直接了当地开口道:“家姐,这位道友是?”
李雪柔一呆。
顿时翻了个白眼,看向李铭带着关爱智障之色,无语道:
“你二人刚才不是相互介绍过?”
李铭:“......”
李雪柔停顿几息,似反应过来,顿时露出尴尬之色,脸颊绯红。
后者茫然失措。
二人好像没在一个频道上。
这时张青哈哈一笑道:“在下有幸品尝了师姐的灵酒,一直心痒难耐,此番听闻有新品上市,这才厚着脸皮前来,还望李道友不要嫌弃的好。”
李铭一怔。
顿时看向其姐,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新品上市,他怎么不知道。
此时却见李雪柔厉声呵斥道:“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将今年的新品佳酿呈上,让贵客品尝一番。”
李铭差点就要狡辩,没有什么新品佳酿。
不过在李雪柔的眼神示意下,没敢开口,他早就被家族的事情搞的焦头烂额,哪有什么心思搞新品佳酿。
每年的灵米成熟,不都是直接开酿吗?
为此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只为了满足你那一点口腹之欲。
李铭灰溜溜地离去。
李雪柔没来由地松了口气。
美眸看向张青,见到对方也盯着她,顿时别过头去,手中的玩偶差点被捏爆。
与此同时。
望月楼。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和一名年轻的男子正举杯同饮。
年长者乃是孙家家祖孙望月,前不久突破筑基后期修为,更为可喜的是,其孙上个月刚刚筑基成功,可谓是双喜临门。
为此,孙望月大喜过望,大宴宾客,为自己贺,为其孙贺。
“佳兴,虽然你侥幸筑基成功,但是切不可好高骛远。”
“当下以稳定境界,夯实基础为主,那份手札都是爷爷呕心沥血的修行经验,你仔细看过后,相信对你很有帮助。”
“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来问。”
孙家和李家恩怨由来已久,李氏姐弟父亲还在时,孙家一直被压制,好在对方急于求成,冲击金丹失败,李氏姐弟虽然都是筑基修士,但数十年毫无长进,相信也不会有多大作为。
李铭更是被家族拖累,终日操劳哪有什么时间修行。
其资质本就不好,此消彼长之下,恐怕终其一生也突破不了筑基初期。
可谓是,成也家族,败也家族。
如今后代更是鲜有好苗子诞生,明显是青黄不接,颓败之势,而他孙望月则不同。
其孙孙佳兴已然筑基成功。
差距便这样拉开的。
孙望月欣慰之极,越看眼前的孙子越满意,这时,一名家族管事沉声汇报道:“启禀家祖,李家已然回信,会按时赴约。”
孙望月含笑点头,旋即厉声呵斥道:“有田,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孙有田是位中年大汉,虽说是家族旁系,但是做事干练,被孙望月相中,便将其提拔起来做事,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
“有田惶恐,不知犯了何错?有田有今天,全靠家祖栽培。”
孙有田吓了一跳,立刻拜服在地,小心开口道。
“何错?佳兴当面,为何不参拜?修道一途达者为师,即便是在外界,见到筑基前辈也要恭敬行礼,在宗门内也是师叔长辈,莫非我孙家没有规矩?”
孙有田愕然,当即转身拜道:“有田见过......见过前辈...师叔....”
他支支吾吾,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称呼。
按辈分来讲,他是孙佳兴的二叔,平常一只都是长辈对晚辈,由于对方筑基没多久,孙望月也没有特别宣称什么,故而,大家平常还是老样子,没想到今日却是触了霉头。
啪嗒!
上等金丝楠木筷子应声而落。
孙佳欣神色惶恐,立刻弯腰去捡,但低头的那一瞬间,嘴角不易察觉地扬起,得意之色写满脸色,只是身旁二人都未看到。
成为筑基修士以来,在弦月宗内,炼气小辈都恭敬地喊他前辈、师叔。
而回到家族,昔日的长辈老态龙钟,修为没有丝毫长进,一口一个‘佳兴’‘小兴兴’等称呼,实在是让他恶寒。
怎么地?倚老卖老?
还有没有一点边界感?
其实他早就想向孙望月提出,但是他善于忍耐,正准备找机会借题发挥,没想到瞌睡就送枕头,今天孙有田刚好撞上来。
有田啊有田,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