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侯爷就是不肯动,一动不动坐在书案边,抬头看窗外。
窗外除了不停歇的雨色,也没有别的什么,漆黑黑一片。
沈璞这里坐着,乐山却没闲着。
沉芫本是清点好了一应事物,来乐山住的院子里,欲与她商讨不日返京的相互事宜。
一进院,便看见了潇洒的长宁。
她穿得单薄,手持一把剑,在雨中起舞。
沉芫是极少看见这样气概的长宁的,她只知她很厉害,终日一身男装利索,没见过她使过看家的本事。
沉芫在屋檐下欣赏她的剑术,把她洒脱的样子当做是一场极妙的舞曲,雨中舞剑,这才是长宁啊。
只是舞着舞着,沉芫瞧出了不对劲,她问底下待侯的丫头,“大小姐是不是舞了很久了?”
“是呀,从一回来开始,便在雨里这样练着剑,不曾歇的。”
沉芫这才意识到可能出了问题,她站在屋檐下,向雨里的乐山喊,“长宁,快歇一歇。”
再练下去,便要冻出毛病来了。
“淋了雨对身子不好,长宁。”
怎样喊,怎样都不管用。
偏下了南通,乐山独来独往惯了,没带一个贴身的丫鬟伺候,一贯照顾她的问兰还在京里,现下,连一个能劝得住她的人都没了。
沉芫心里着急,一方面是担心她在雨里这样折腾自己,会折腾坏自己的身子,一方面又为自己无力劝阻而自责。
其实她深知,长宁要是这个样子,她最好不要劝。
长宁恐有了心事。
在檐下待了好大一会儿,她想起还在前院的媛儿,只怕她一时玩够了要到这里来,思来想去,便对丫头说,“你看好大小姐,我去去就来。”
沉芫走后没一刻,乐山停了剑。
气喘吁吁,乐山躺倒在了青石地上。
丫头吓得要死,上前来扶她,将她扶回了屋里。
乐山躺倒在浴池里,整个人是脱力的。
她抹了一把脸,对丫头说,“不必伺候了,你们都出去吧。”
“是。”
“今夜不见人,传话给沉芫,叫她也不必过来了。”
“是。”
一应人等纷纷退了下去。
屋里终于静了下来,只有她的倒影和水上的蒸汽。
乐山沉溺在水里,将头渐渐也淹没在了水里,她想,她要是就这样去了的话……
裹好头发,乐山出了浴池,因为身体的匮乏,这一夜,她睡了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