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阿姐已经补过了。”
“哦,这样啊。”
小姑娘笑,“没什么事,我先回二院啦。”
“回吧。”
夜间约客,见面的清馆不是一般的馆子,招待的客人清雅倒也清雅,只不过都是些年岁正好的男人。
这家清馆别名又叫南院。前朝因武皇帝的影响,时下盛行男风不算得什么,养男童的人也不在少数,一时间,清馆这类生意比醉仙楼里的生意还要好。
乐山一身男装,身量高挑,模样清秀,细腰长腿,玉面白冠,不说话的话,露不出什么毛病。
乐山在这里约姚嘉说话,殊不知在那头沈璞也正与几位高显的官僚谈着事。
圣意难测,这场谈话的目的,无非有关近日官场里发生的事。
太子太激进,粮草案大有一网打尽的意思,没留什么旧的情面,上头几位大官被逼得紧了,这才请了沈璞来,欲探究竟。
礼部尚书何大人甚是不解,“太子这样叫板,岂不是在薄你的面子,谁不知齐深去年闹得那一场,粮草案与小侯爷你,”何尚书及时改了口,“与魏家有着大关系,只怕再查下去,影响不好啊。”
沈璞兴趣淡淡,这样的事算不了个事,不知情的人以为事涉魏家,多少也会牵涉到他。他太过了解圣上的意思,贪不贪的,查不查的,正是战事回潮的时节,陛下可没有心思管这个,毕竟,陛下还要仰仗着这几位老臣撑朝堂。
沈璞有他的打量,可底下这几位毕竟不知,只担心太子再查下去,会往大的查去。
沈璞觑了他一眼,“事情牵扯起来了,还有元相等人在前头,暂时轮不到你来担心。”
道理是这个道理,新太子毕竟权势过弱。
沈璞也是被这人弄得烦厌了,细想一想,礼部尚书倒是有一句话说的对,太子的确是过于激进了。
急功近利,不是个好事。
沈璞便给了他一句准话,“嗯,找个时间,我劝劝太子便是。”
事情聊到这里,众人都放下了一颗心,皆大欢喜。
前头尚有几位清馆里的小优伶在唱曲,男人细起来的嗓子格外有韵味。
沈璞撇头去看,见着中间一位,横坐着吹笛子,模样最干净,没擦多少粉,装扮也自然,简简单单挽了个发。
便多看了几眼。
何大人识趣,京中都说沈家小侯爷正值弱冠之年,却执意不娶妻,平日何其洁身自好,却原来不是不喜,是喜欢这样一口啊。
唱戏结束,何尚书为沈璞倒酒,使了眼色,“小侯爷,敬你一杯。”
倒酒倒得不仔细,倾洒了些,随手唤了唤,“侯爷,我手笨,找个人来伺候你。”
喊了那模样最清秀的小馆,“过来,给你七爷倒酒。”
小馆乖乖坐到了沈璞的身边,低眉顺眼,唤,“七爷。”
沈璞神色波动,低头看向他。
小馆正倒着酒,沈璞用扇头挑起了他的下颚,迫使他抬头。
小馆颜色好,又是受过调教的,被沈璞这样待,一双眼睛立刻欲说还休。
沈璞仔仔细细看着他。
初时侧面看,还像个七八分,尤其是束发的模样。
那人图省事,终日是这样的发髻,插一根木簪便了事。
正面看,就不大像了。
沈璞收了扇子,示意他继续倒酒,问,“唤什么名字。”
“回七爷,唤华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