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三公子愁千肠,正在摇光居内买醉。
“小七,季能的事你听说了?”
此时是夜宴小聚,李适并未邀请太多人,只邀了几个要好的,来为沈璞接风洗尘。
沈璞微不见微,蹙了眉头。
座下有人先替他接了话,笑,“怪不得今日没见他来,往常太子你群邀,他定是做这第一人的。”
李适笑,“来不了了,说是在酒楼里醉过去了,”转过身来,对沈璞说,“他不实诚,为这些小事伤身,坏了你今日的洗尘宴,明日待他醒了,本宫替你讨一个公道去。”
沈璞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抬起时,面上已无波澜,与李适隔空碰了碰杯,“我记得他收藏了一面前朝的王士郎的玉扇,曾看过几回,尔后他道不知道收到哪里去了,太子不妨就趁着这回,替我要来。”
“好,本宫应承你。”
喝了两盏酒,话聊到别的地方去,李适却显然不想轻易跳过元三的事,歌姬一曲毕,李适坐正,便又同沈璞道,“临仙,季能这桩事,你是怎么看的?”
“窈窕淑女,求之不得,辗转反侧,也是人之常情。”他草草一语。
李适看了他半晌,许久没言语,端起酒杯时忽就笑了,“你一个没成亲的人,懂的倒是不少。”
沈璞但笑不语。
众人都知座上这位沈小侯爷有些猫腻,与常人不同,有龙阳之好,于是推杯换盏间,彼此心照不宣。
遂以太子与沈璞说这个话时,底下的人偷摸着笑了,却没有一个去插话的。
李适又说,“那陈家大小姐吧,我也见过几次。数个月前,我邀太和来府上小聚,太和刚出了门,侍卫就来报,说是她同人打了起来,远远看了一眼,正是这位陈大小姐,那夜里下着雨,再去看时,一场闹剧结束,听说人被长孙将军接走了。”
“哦?还有这桩事,怎么没听太子你说起过?”
“哎,是谁被长孙全绪接走了?”
底下问开,太子抹了把嘴,细细说,“那还能是太和么,”他哈哈笑开,“长孙全绪月前不是刚处理了与南安王的事,推了与荣安县主的婚事,为的谁,诸位焉不清楚?”
“哟,这哪里会清楚,太子,这是一桩辛密事啊,”事关长孙将军,“今儿是头一回听见……”
从席上回府,往府里去,沈璞不再压制得住,面上怒意滔天,整个人像渡了层霜华,寒意逼人。
进了院子,门口侯着的朗月被沈璞这副模样唬了一跳,心惊,“爷这是遇了什么事?”
沈璞没应话。
朗月猜测,“爷你知道了?”
沈璞顿了脚,回过头问,“知道什么?”
“啊,”朗月错愕,“不是华阳公主的事吗?”
沈璞已没了耐心,“她什么事?”
“华阳、华阳公主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