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知道的,只要他沈璞不想说,是什么消息也透漏不出来。
说到最后,他兴致来了,还要煮茶给她喝,乐山生了气,“沈璞,你就是这样的,如今是东宫请婚,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迫入深宫吗?”
宫里不亚于战场,皆是虎狼之地。
他依然在摆茶器,慢悠悠答她,“我还舍不得我家阿宁这样拼命。”
“那你倒是给个主意啊?”她急了,“再不行的话,我去问问李邈。”
他的脑袋陡然一抬,“问他做什么?”
“他跟我说,实在不行,他也去请婚,两个皇子都点名要我,陛下必然生疑,两相揣度之下,说不定就绝处逢生了。”
沈璞眉头很是一皱,“他倒是敢!”
“你这话就没道理了,我在家里都急得要死,你也不能给我拿个主意,旁人替我着急,”不对啊,“他怎么就不敢了?”
沈璞叹了声气,放下了手里的小盘子。
也没说什么,“今晚你在我这待一夜,我保你出不了事。”
“真的?”
他点头。
乐山心里憋着气,所以这夜去了书房睡,没挤他最爱的美人榻。
夜里睡不下,不知是什么时候睡下的,再醒来的时候,是被他唤醒的。
他就坐在她的床头。
乐山慢慢张开眼,呀,见他不仅整个人是喜意洋洋的,就连衣裳,也换了身大红色。
“怎么了……”
“起床吧,快些回家,等着听旨吧。”
“天还未亮,宫门都未开,旨意从哪里来。”
他笑,“自是有的,快回去吧。”
起床前,他低头,还亲了亲她的额头。
不知怎么了,她忽然就知道了,她不会再被指婚给东宫了。
他催得急,都没有留她一顿早膳用,不过她不计较了,她得赶回去听旨,他那样高兴,这旨意必然是一道对她极有好处的恩赐。
究竟是什么样的恩赐,她一时猜不到。
哪里晓得,她连巡防营都没去,这一上午,尽在家等圣意,可直到用午膳,宫里也没有来一个人。
心不在焉地正用着膳,外头忽一声声喊。
她父亲来喊的她,“长宁,宫里的常公公来了。”
常公公,那是皇后身边的贴身总管。
一院子跪满了人,头点地之前,乐山的心都是悬的。
常公公拉开圣旨,朗声宣读,“门下,维广德三年七月初二,皇帝册曰淤戏。今陈门有女,武感召德,胜攻数屡,国风唯堪,晋赐巡防营大统领,欲加良田三倾,黄金千两,又余感怀年芳适召,朕虑倾夜,沈家有子云舒,贵而勤勉,聪慧维则,欲结两姓,特赐此婚,望尔周知,钦此!”
乐山头埋在地上没起。
常公公笑,“大统领,这是大喜事呀,快快接旨吧。”
乐山抖着手去接的旨。
“臣谢恩。”
陈义声线颤抖,“大人,我,我没听错吧,这圣旨……”
“陈大人,你没听错,圣上做主,给大统领啊,指婚了!”
常公公还在笑,“大统领,你今日怎么在家呀,叫咱家一顿好找,去巡防营也没看见你,这不,才摸着过来的。”
“望公公见谅……今早偶感风寒,向营里告了假。”
“无事,无事,这旨也宣完了,咱家也就回宫了。”
“公公再坐坐,不若留下喝杯茶。”陈义道。
“不了,宫里还有事,皇后娘娘还等着咱家呢。”
“公公慢走。”
常公公走出了大门,乐山踩地的脚猛然软去,身旁人扶也来不及,任凭她跪倒在地,又磕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