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堂堂正正的战斗,言怀笺自是毫不畏惧地迎难而上,她也一直是如此的。可如今,言恒拿她的婚姻来当家族利益的交易工具,名门子女的婚姻大事本就难以随心所欲,更何况,身为女子,在这一方面便更是占尽劣势,这种东西,偏偏是实力与本事根本无法干预的,身为家主、身为父亲,所有人在这件事上都会站在言恒那边。言家军连神武州都敢闯了,言恒对此事可谓势在必得,在言怀笺看来,若是不能改变她父亲的想法,起码是不愿意让对方如愿的。
苍枫看着眼前的女子,蓦然想起了当初的自己,两人同为家族所累,无法自由追求爱情。但两人的情况又不尽相同,苍枫的背后有母亲和一众血亲的牵连,而身为私生子的言怀笺除了与她关系寡淡的父亲,便再没有别的牵扯了,某种意义上,倒也是无牵无挂,想要就此逃离,自然也是更为轻松的。
苍枫抬头看着天,似是自言自语道:“可是,逃离之后呢?问题始终横亘在那里,没有解决。他们能逼你一次,就能逼你第二次,一直逃,能逃到什么时候呢?年轻时,我曾愚蠢地认为,若是逾越不了的障碍,便先搁置也没关系。可有些事,必须要自己堂堂正正地面对,所有逃避的动作在别人看来也许都会是你的妥协,必须以足够坚定的姿态向他们说出你的声音。前路,很难呢。”
言怀笺不是没私下找过臧府,不是没与言恒说过自己的意见,可这次的订婚宴却依然如约举行。在言恒看来,无论言怀笺怎么折腾,自然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可是,言怀笺的眼神却逐渐变得坚定,上扬的嘴角一如平日里那般骄傲昂扬的她:“是啊,大概会很难吧。”
这日,言怀笺没有离开,又在苍家休养了几日。
苍枫将邀请帖给了苍扬,自己留了下来照看幸昭羽,随后,言怀笺便和苍扬踏上了风灵列车的旅途。
苍扬自然也是有过疑惑的,他知道,言怀笺父母的悲剧也给她带来了不小的阴影,加之言恒对这女儿真可以说是下了死手的追捕,想必也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压力,他本以为言怀笺会选择逃离此次的订婚宴的。主角都不出现的话,言恒想必也没辙,这也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可如今,言怀笺却还是选择回到荒洪州。
“这次回去,你说不定会没命哦。”苍扬的话语轻飘飘得传来,一时倒听不出他是在戏谑还是在担心。
可与以往不同,言怀笺此次却并未被对方的话激怒,只是平静地看着窗外,道了句:“那可说不准。”
看着言怀笺的模样,苍扬知道,曾经的言怀笺又回来了。他笑了笑,随即提起了另外一件事:“监察局这次来了挺多人的吧,瞿家兄妹和白副官自不用说,可听闻没在名单上的李云岫和须无痕也来了,还有臧素萍和方准,这几人的出现,着实有些不太寻常呢。”
言怀笺陷入了沉思,她自然也是知晓此事,直觉告诉她,这几人的出现,只怕都不是来单纯参加订婚宴的。但无论如何,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都阻止不了自己的目的。为了更好的将来,为了自己拼搏的这些年,这一次,她也绝不能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