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怀笺循声望去,那不速之客却是她意料之外的人。
“苍扬?你来这里干什么?!”
面对言怀笺陡然升起的怒气,苍扬倒是显得挺开心的。他自窗外翻入,像在自己家里一般闲庭信步:“怀笺姑娘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除了臧家,我也是被安置在这天阙行馆里的,为何不能来这?”
“少在那耍嘴皮子了,我问的是,你大晚上的不在自己房间呆着,偷摸跑来臧儒清房间干什么?监视?还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苍扬撇撇嘴,倒是很自然地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其中一杯热茶喝了起来:“也是,这夜深人静的,我确实没什么正当理由来这,不像怀笺你,来看望自己未婚夫的话,自然是什么时间都可以了。”
面对苍扬的调侃,言怀笺却是难能地被噎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
看到桌面上的两杯茶,她突然意识到,若是只为招待自己,一直在内室呆着的臧儒清没必要倒两杯茶。难不成,臧儒清早就知道了苍扬在这?还是,他们两人本就是提前约好了?
然而,随后走出来的臧儒清却否认了言怀笺的想法。
其实苍扬从言怀笺在门外与龙潜交谈之时,他便注意到了这番动静,方才与臧舜繁对峙之时,若臧儒清没有出现,苍扬也定然会出手。他还以为他藏得不漏痕迹,但当看到臧儒清沏了两杯茶之时,便意识到,这个病恹恹的臧家公子,或许从一开始就发现自己了。这才笑出了声,也不再隐藏。
当然,他也并未追究臧儒清与其灵术基底不相匹配的灵力探查能力。他此次跟着言怀笺,除了暗中保护这个莽夫之外,也确实是有些事情是想要和臧儒清求证的。
“臧公子,此前可调查过荒洪州的监察分局?”
“。。。是有打听过。”
“那此前可曾与他们打过交道?”
“未曾。”
“长居在州长府的白水锡你可相熟?”
“了解,但并不相熟。”
“那,不知你可否知道,数日前有一队可疑人马未经正常手续进入荒洪州的事情?”
闻此,臧儒清眉头微微蹙起,面色凝重,似乎有难言之隐。
看对方这样子,苍扬也心下了然。
与言家私下勾结的监察局,在封闭自守的荒洪州异常外部人员的灵力痕迹,以及李云岫等监察局术师的意外到来。看似平静的荒洪州,多股势力在暗地里涌动,这次热闹的订婚宴,倒像是为了掩盖即将来临暴风雨前的短暂晴朗。
山雨欲来,似是已经不可阻挡了。
苍扬瞥了眼旁边还一脸懵的言怀笺,这个直脑筋的人,到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吧。不过也好,这臧儒清虽说实力不济,但气质清朗、为人和善,与他的父亲倒不是一路人。现下言怀笺与他在一起,至少不至于落于最麻烦的地步。
然而,面对苍扬意味深长的笑,言怀笺却只觉得恼怒,她能感觉到,对方好像又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这下也顾不得跟臧儒清“培养感情”,追着苍扬便走了出去,只留下臧儒清看着两人的身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