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远处的酒家窗边,却早就不见公子身影。
他究竟去了何处?
古惜不知道,只能硬着头皮,跳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不远处的人群中响起一阵骚动。古惜闻声望去,只见公子台下走来,面目含笑,却带着十足的寒意。
直觉告诉古惜,这事有什么不对。
公子所走的方向,并不是往自己这边来,而是径直往成霖儿的方向去了!
“公子!”
古惜虽然想喊出声来,却还是不愿破坏了七夕舞会的规矩。
“也许他只是不小心走歪了路,再等一会儿公子就能找到自己了。”古惜在心中自我安慰道。
然而这世间万事万物皆是造化弄人,往往越是不想发生的事情就越容易发生。
古惜亲眼目睹着公羊输走向成霖儿,然后用手直接拿下了成霖儿的面具。
古惜愣在了当场,连手脚也停止了跳动。
她还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觉,看走了眼,于是拍拍自己的脸蛋,想要清醒清醒,却似乎将这一幕更为清晰地记在了脑海当中。
却见成霖儿踮起脚尖,亲昵的靠在公子的肩上,公子竟也不恼,听着成霖儿与他说的悄悄话。言罢,他们两个相视一笑,然后公羊输便牵着成霖儿的手一步一步下了台。
就如同一对璧人一般。
下台的时候,成霖儿还对着古惜露出了一丝嘲笑,而公羊输的眼睛则自始至终都没有瞥向古惜一眼。
这一幕犹如当头一棒古惜打在古惜心上,将古惜浑身上下的力气都给悉数抽空。
公子……
他选择了成霖儿……
他不是答应了自己,他会来的吗?
他不是说过,他想娶自己为妻的吗?
古惜向台下望去,却见不远处,是公羊氏与河西王的马车,并立在大道之上。
马车之上,河西王与公羊覆面对着面,他们之间似乎达成了什么约定,相谈甚欢。
她一早就该知道的,公羊输的婚事,从来就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他的婚事关乎到了公羊家的未来,凭她一介乞儿出身的将军,哪里能够配得上出身高贵,身负重任的公子呢?
古惜啊古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没看透吗?
你还在做什么青天白日梦?!
台上的乐声还没停,人却已经走了七七八八。
声不止,舞不停。
即便古惜没了她的“揭面人”,她还是要随着乐声不断起舞,直到乐声停止。
造化弄人,不知是哪里出现的弹珠,刚好落在了古惜的脚下。就在古惜转身的那一刻,踩上了这颗弹珠,重重摔在了地上。
古惜顾不得脚上的疼痛,只呆呆地坐在高台中央,仰头望着天边的圆月。
泪水不断地从她的眼中落下,那一贯清澈明亮的眼底,此时却染上了一层阴霾。
一时之间,世界好像突然安静下来,人声、乐声、鸟叫虫鸣,都变得遥远又不真切。
朦朦胧胧间,古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着一袭白衣,踏着清冷的月光而来。
那是洵楼。
彼时的他并没有戴着他一贯的恶鬼面具,只将三千青丝随意放下,简简单单绾了个发髻,来到了古惜的面前。
洵楼微微蹲下身,揭开了古惜的面具,用双手轻轻擦拭着古惜的泪水,柔声道:“阿惜,我来带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