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寂寥是传染人的么?还是卯日星君眼色又不对了?莫非天上又盖了一朵黑云。
朝天边瞅了瞅,此时太阳将升未升之时,天边犹如火龙珠关照过似的一般,红扯扯的,金灿灿的,十分耀眼。
星君虽说眼色先天有病,但自那天夜白点拨过后,这云一日比一日行得灿烂。
只是如此一个灿烂的早晨,夜白为啥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没处着落一般。
大猫趴在那琉璃桌前不晓得睡了几觉,待得它睡醒之即,眨巴眨巴了十八只眼睛。
似是想起来啥子似的,一个激灵,一身雪白毛都竖了起来。
拱了它那毛绒绒的脑袋,驮了夜白就朝毗沙宫而去。
眼见着落到了毗沙宫大门前,夜白还一副神游太虚境的样子,不知所以然。
火神师父一贯天塌下来都不着急的样子,呷了一口茶,将那茶叶蛋递给夜白。
“夜白向来都十分准时,今儿个是咋的啦?这卯时都过去好久了。”
夜白仍然魂游在南天门外,接了师父的茶叶蛋,那茶叶蛋刚从茶壶里拿出来,冒着热气,烫了手也未曾觉得。
火神忙将那蛋收了回来,放在桌子上。一双清洌的眼睛瞅了瞅夜白三魂六魄都未曾归位的样子。
“夜白,你今儿是咋的了,迟了时辰不说,还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莫非是病了?”
夜白一张白晰的脸蛋子微微发红,似往常那桂子酒喝多了,微熏的样子。
火神又自问自答。
“你这莫不是一大早就喝了?”转而又摇了摇头,“不大像,没半点酒味,莫不是夜里贪凉,着了凉啦?”
又拿他那只修长的手探了探夜白的脑门。
“嗯,这也不烧哇!”
夜白才出了声,莫名来了一句。
“师父,你当年可有譬如天帝爹爹一样,死心塌地地喜欢过一个人?”
火神明了,这女娃子莫不是思春了?
也是,这如花一样的年纪,思个春也是正常不过的。
虽说正常,不过,但是,修炼才是第一位的。儿女情长终究是过眼云烟,犹如天庭那些个常年缥缈的云雾一般。
今儿是这一朵,明儿个是那一朵。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却是一个十分折磨人的玩意。
夜白实在不需要受那些个折磨。
当下吩咐星月打来了一盆冷水,给夜白洗了一把冷水脸。
看她还是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就从书架上拿了一本《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递给夜白,让她去毗沙宫的后院,将那心经给背个滚瓜烂熟方才能收工。
夜白眼见着师父又要让她背经书,总算是将那神游太虚境的魂魄给收了回来。
这背经书可不得要了她的命么?
立马一副可怜西西的样子。
“师父,这般若心经是天底下最难背的经书,可不可以不背。”
师父一张白面冷如冰霜。
“不行。”
“求求您了,师父。”夜白就差抱师父的大腿了。
一向菩萨心肠的师父,今儿个不晓得是念了金刚经还是怎么的。
心比那金钢钻还硬,说死也不松口。
“休要再说,若夜白还要耍赖。连那金刚经一起背了吧!”
师父说完,再也不理夜白,独自一人煮他的茶去了。
夜白只得拿了那经书,往后院而去。